2020-02-26|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我想把腳尖收起來

暫時也好,永久也罷,我想把不小心放進教育潭的腳尖收起來了。 總是在毫無防備時接起被放棄的電話,已是第三通。學生成績沒有進步呢,段考的,模擬考的,小考的,一直一直考的。從來沒有進步過,那個以紅字或者是電腦key-in的數字,因為那樣,所以有人不安,有人挫敗,有人覺得沒有價值。 是數字決定了價值?還是其他什麼?應該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價值。
我患有八個月魔咒,做一件事情,兩個月開始懷疑自己,三個月開始考慮放棄,如果三個月時沒丟掉,就會撐到八個月,這段期間,我會想要丟掉一切,想撒手就走。我無法敞開心扉待人,總是苦笑,總是想離開,我總是不屬於現在,孩子也挺可憐的,面對一個內心空洞且焦慮的殼。 而且,愈來愈覺得「美」是很難在這種體制下生存的。我們沒有空間感受美,用一道題目告訴你美是什麼,四選一吧。當我暢遊美時,又被現實打亂了,雖然不放棄,我堅持自己的美,結果是接到一通通電話。即使如此,我還是相信這些正在改變,我的確也看到了很多改變,只是目前這種形式並不是最服務於我的,我已經不符合了。所以我得轉化,變換,我得成為我的改變啊。
任何事情的思考我都是以自己為中心。不過我其實覺得誰又不是?自我滿足這種概念在日本社會中常常被詬病,然而那些為別人著想的心也都是為自己的啊,若不是如此,那只是病態的犧牲而已。那些貢獻自己的生命成全他人的人,一定也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他們從他人身上感到一種共同體,一種人的普遍性,正因為共性,才能夠貢獻,這是為了自己啊,為了他人就是為了自己啊,只有這樣才能健康而持久啊。
沒有什麼社會責任。我朋友說,我還是得面對的,總不能一直逃避。我朋友說,會覺得有點生氣,因為我們都不是嬰兒了,怎麼可以任性。 其實我又覺得哪裡怪怪的了。也許就是因為斬不斷認同才怪。我並不覺得自己是社會體制什麼的受害者,真要說的話是得利者?不過,從國小以來被壓抑的自我意識突然又一次的覺醒,我意識到自己反覆覺醒又沉淪,只因為我披了不屬於我的東西在身上,反覆地在別人的期待和自己的想望中掙扎,我分不太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大家都在努力啊,大家都在掙扎啊,我有任性、隨心所欲活著的資格嗎?
曾經做什麼都是以120%的用力去做,還小的時候。我得是100分的。我是用自己是100分來約束自己,所以我會一直扣自己分數,覺得自己不完整。很快地我體認到這是一種迷障,不過我又陷入了別的層面的。我學會了擺爛,學會了用腦袋完成事情,我卻一直學不會平衡他人和自己。把自己的價值觀套在他人身上,不斷製造不幸,不斷控制和干涉的世界裡,我則是相反地一直把別人的價值觀套在自己身上呢。
我感覺到一種難以用言語說明的什麼,真正的我自己就在那1000字自傳的後面,所有能以言語組織而成的都不是我,都只是我的故事,我難以用言語向他人訴說自己,只是勉強的說著自己編造的故事而已。
這樣的我只有一個想要的東西。我要往那裏一步一步靠近,無論要過多久我知道自己還是會到達所有我想到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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