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初稿版最後一次的更新了,接下來就要進入檢討階段,好好讓這部作品的故事架構可以更完整一點;如果有從頭看到尾,應該會知道我這部小說本來就是急就章寫出來的,也因此它存在的缺點還不少。而當我意識到缺乏規劃下的《荒滅獵人》應該很難有好的樣貌,因此就中途決定了它必然要重啟的命運。(所以你中途應該會發現我有很多實驗性的寫法)
很幸運可以在2018那年來到方格子。在這個地方我透過文字衍生了很多想法與創意,未來我也將如在FB與前幾篇創作所預告的,除了《荒滅獵人》重啟版外,還會有兩部新的小說創作,會在四月展開,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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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瑪特爾文爵是個很有趣的人,凱溫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他那老實乾淨的臉孔總是毫無笑意,然而他所乘上的車廂內卻藏著兩名衣著散亂的妙齡少女。很顯然她們根本不是福瑪特爾的親生女兒。
伊波騎爵看起來有點愧對騎爵之名。根據契倫的傳統,能受封騎爵之名的,大多是具有豐厚戰功之人。伊波騎爵確實曾擁有馳騁沙場、歷經戰險的顯著功績,他曾經讓因爾與坎贊希在各個小而關鍵的戰場吃上苦頭,是名符其實的戰士;然而現在的他,看上去只像個擁臥富足、慣於貪樂的臃腫貴族。
相較之下,尚奇騎爵顯然好了一點。從他結實的手臂與滿是新穎傷口的手背來看,他從未停歇過訓練,是個不容懈怠發生的男人。不過,也正因為他的固執,使他無法在過度安於和平、逐漸退化的政治氛圍下生存。
就連如此正直的男人也會因為權位失衡而感到有所不平,進而尋求他的協助了。很顯然的,這個國家正步在慢性死亡的節奏。而凱溫的出現,只不過是讓這股節奏稍微加快、多了更加豐富且急促的音律而已。他一向樂於此事。
與這三人閒談的過程十分愉快。雖說不上非常大的收穫,因為除了本來心靈就有點扭曲的福瑪特爾文爵外,伊波與尚奇都還有些猶豫;但沒關係,他們很快就會做出決定了。只要是人都需要一點時間。
只是面對這種權高位重的人士,凱溫的內心多少還是有點不自在。
不論是說話語調、姿態、性格,與不時顯露的貪樣,這群爵士們幾乎呈現了與親族相像的面貌。當他們一一離開時,凱溫少見的鬆了一口氣。與他們之間的對話總是給埋送過於膩口的甜蜜,唯有如此才能拉高他們對利益的敏感度。
如果能的話,他希望就這樣不要再與這樣的人交流了。也許等到併吞契倫之後,他可以像道格一樣,找個隱密的地方安天享樂。像他一樣,如無恥老鼠那般躲藏在人們施捨予他的小陰影下,苟活一輩子──
但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
是啊。他一直都在尋求歡愉。從他人的痛苦、他人的悲傷中找出快樂的泉源。在過去還斥充著戰火與混亂的科洛費,這樣的需求他想要便可唾手可得。滿地的焦屍、斷散的殘骨,飛舞蛆蠅、散發惡臭的慘寰小鎮……身為咒爪成員,他們一輩子都活在不公平的對待之下。沒有人將刺人視為活物。他們是物品,是沒有靈魂、只能任憑親族調遣的殺手、士兵;但只要望著被燒乾的空洞眼窟,平時受著親族壓抑、威脅惡語的耐心就能隨之解放,得到滿足。
即便他並非受「詛咒」的一員。
凱溫至今依舊不滿因爾對於侵略契倫的方針。他需要血腥、需要殺戮,但絕對並非像現在這樣採取「溫和」手段一步一步侵蝕;雖然說這樣子的感覺也不差,他長達數年的謀劃也即將在眼前綻放結果,經過時間醞釀的果實嚐起來必然比直接了當的血肉橫飛還要多汁甜美,但就是太漫長、太漫長了。他不習慣,也沒有耐心。
他沒有耐心。
當刺人帶著這兩名受綑綁的一男一女,來到福瑪特爾為凱溫準備的小房間時,凱溫就迫不及待為他們送上大大的擁抱;當他們正處在驚恐的顫抖時,凱溫沒有忘記對他們寒暄問暖,想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多關心他們。
能夠見到他們,都得多虧多事的福瑪特爾文爵為他帶來有關紡織廠的消息:瑪洛薩琳‧優希德想要與她父親手下紡織廠的人見面。
「真抱歉,在你們趕路之際把你們帶來這裡。」他笑著望向女人,「哦,很年輕的臉蛋。妳是他女兒嗎?」
女人急忙搖搖頭,帶有鮮血的嘴唇伴隨著啜泣的頻率顫抖著。
「她是我的秘書。我們只是普通的生意人。」男人抬頭看著凱溫,「求求你放過我們!」
凱溫雙手輕撫著男人的臉。髒亂。從未梳理過的鬍子,帶有土塵的臉頰與頭髮。腫青左眼不斷流著淚水,把臉上的灰土浸成深色。
他抹去男人臉上的髒污,點點頭。「抱歉,我當然會放了你們。平平安安、毫髮無傷的放走你們。」
聽到凱溫的承諾,男人顯然鬆了一口氣。
嗯,就是這樣。這種先是受到殘忍虐待後又得到救贖的樣子,就是凱溫想要看到的。
再多一點。
「不過,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幫……忙?」男人疑惑道。
「對!幫忙。我想先請教你們幾個問題:你們的老闆叫什麼名字?」凱溫拍著他的肩膀,問道。
男人與秘書面面相覷,但凱溫很快就從後頭繞到祕書身邊,搭著她的肩膀。
「奧托‧優希德文爵。優希德文爵大人雇用我們,替他在貢東經營紡織廠!」不等凱溫開口,秘書立刻回答了他的問題,並且白了男人一眼。
不錯,還算聰明。
「那麼,這個奧托‧優希德,是不是有個什麼女兒還是兒子……」
「他有個女兒。」這次換男人老實了。哇,有進步。
「叫什麼?」
「瑪洛薩琳‧優希德。」
凱溫滿意地鼓掌。「很好!我喜歡你們的老實!不拖泥帶水!我拷問過很多人,但很少人在我還沒正式『動手』以前就願意與我坦誠相待。」他停頓一會,拿起放在角落茶几上的酒杯。
裏頭斟滿銀色的不明釀露。
「哦,氣味不錯。」凱溫拿起酒杯,親自聞過後,又巡過整個房間,讓每一位如石頭般矗立在旁的刺人聞過一次;接著,他回到中央,讓那兩人聞聞釀露的香氣。
「如何?說得出是什麼嗎?」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回答:「刺銀花的釀露。」
「有毒。」女人補充。
「答對了。」凱溫把茶几一把拉到他們面前,將釀露放在上頭。
「我雖然答應過要放了你們,不過這畢竟是拷問,我從來沒有對任何犯人善良過。」他張著大大的微笑,說:「你們很聰明,所以我想你們會明白我的意思。」
在說話之際,凱溫用眼神指示刺人停止對這兩人的警戒。他知道女人的袖子裡藏有小刀,而從男人的體格來看,他有受過一點格鬥訓練,這兩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是的,劇情就按照凱溫所想:女人慢了。男人率先伸手要去搶釀露,女人則劃傷了他的手臂,阻止他搶在前頭;但男人很快回頭壓住女人的頭,試圖想把他壓在地上,但對方的小刀很快就劃過他身體,趕在肚皮被割開前,男人迅速縮回去。
兩人的扭打持續了好一陣子,但是他們卻沒有發現,那杯釀露正不斷離他們越來越遠;只得他們雙方早已滿身是傷時,他們終於注意到,凱溫正不斷將茶几往後拉開,臉上依舊是那張笑臉。
「哦?你們發現了嗎?」凱溫拍拍手,像是在諷刺他們的愚蠢,「其實,你們一開始什麼都不用做。我只是說了『我從來沒有對任何犯人善良過』。但在我眼裡,你們並不是犯人,所以我確確實實沒打算對你們做半點不利的舉動。」他舉起酒杯,看了看,「至於這杯釀露……福瑪特爾有點多此一舉了。我用不上。」輕輕一扔,酒杯便在地面摔成破碎,銀亮的液體撒落一地,逐漸滲入漆黑的地表。
「你們可以離開了。但是在此之前,我要你們幫的忙還沒完──」凱溫各伸一隻手,撫摸著兩人的臉頰,此時他們早已被刺人給壓制著雙手。「把瑪洛薩琳引誘到我面前,我安排在她身邊的內應會協助你們。等到事成之後,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歸你們倆,我也會保證絕對不會危害你們的生命安全。你們應該明白你們沒有不配合的理由。」
兩人茫然望著凱溫,接著在他親手將兩人拉起、拍了拍他們身上的灰塵之後,就默默被送出房間了。離開之前,有兩名刺人跟了上去。
「好好看著他們。」凱溫命令道。
或許這些手段看在其它承執者眼裡是多此一舉吧?這兩人會不會背叛他?肯定會,也肯定不會,他自己也說不準;但那並不重要。他要的是掙扎、是焦慮,是他們為做出抉擇而不得不抹殺忠誠且良善自我的過程──凱溫是很沒耐心,這畢竟需要等待一會兒才能有機會品嚐結果,但看著因爾的計劃逐漸在和平之中被實行,他多少還是想把握點機會,好好玩玩即將再無機會享受的遊戲。
「大人。」一名穿著黑衣的刺人走了進來,對他簡單行禮。
「說吧。」
「我們在諸努的據點被襲擊了。除此之外,契倫各地也逐漸傳來荒滅獵人出現的消息。」
哦,差點忘了他們!
凱溫點點頭,示意要所有人先出去。
他怎麼可以忘記呢?他最好的玩伴,道格‧帕多拉夫,終於有進一步行動了!
凱溫滿懷感動地深吸著氣,吐息。撿起碎裂的酒杯,舔拭。
是時候,去見見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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