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NOWBARRY】THE WORLD. THE LOVE.02

修改好緊接著的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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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著West父女倆踏出星辰實驗室的大門，一路上Barry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句話，他對現下的情況感受到的心累程度異於往常。也許Harrison不給臺階下的巴掌打得太重了，他眼冒金星得都還沒能好好回過神。Caitlin和Cisco認同自己老闆的反應也令他著實心寒和警報大響。他無從消化這樣的情況。或者他不應該消化，並改變現狀，這才是最應該也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他想他的臉肯定臭到不行，不然West大家長在和West女孩辯駁對錯時肯定會向他搭話。他們也最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他說話，如果他的超能力還能夠控制聲波音長在空氣中的傳導，他一定會直接屏障Iris的聲音，他一點都不想要聽見他法律上的妹妹甚至是一句話、一個字。她一點也不懂得檢討自己，自打小時候到現在從沒變過。

這麼說實在是可怕，她厚臉皮又自大的失禮行徑，像是在跟全世界宣告家中長輩對她從未有過更嚴謹的管教，從而養成的惡劣性格。

而現下她竟然鍥而不捨地持續用言語洗腦著他，關於方才發生的事情，她才是正確的：「要臉就掙不到新聞。拜託，我說，我們又不是互相不認識對方，這種事到底有什麼好計較的？退一步來說，如果他們要想出對付Adeline的主意，多一個腦袋等於多一分勝算，我也不是沒有幫助，不是嗎？」

「妳這是強詞奪理。」Joe道。

中城記者一如Barry以往所知道的，從來不懂得內省，理所當然地為自己開脫、合理化一切糟糕的行為。從某個角度來看，她也許沒有說錯，可惜Barry只在心裡納悶，為何那些話聽在耳裡是多一分刺耳，而非多一分認同？

West警探悄悄瞥一眼自己養子的背影，中城守護者閃電俠一點都不搭理他們的自顧自向前走，安靜、窩火，對他們的不可理喻憤恨不平、如岩漿般熱燙的怒火卻寂靜無聲。身為一位懂得察言觀色的警探，他心裡有數。誠實說，他拿不出除了和Barry說聲抱歉之外的其它話。他在心裡無言地搖搖頭，對著他的女兒說：「我禁止妳當警察，不表示我支持妳的記者職業。記者……唉。我這不都明明白白地說了，我不要妳涉險，任何事都是；可瞧瞧妳在做什麼？妳跟在閃電俠屁股後面和他一同闖入危險！妳一點也不能保證閃電俠在這之中有閒暇能顧及到妳。妳這是在玩火，把自己和中城的安危置於水深火熱。我不允許妳這麼做。」

這說得像是在貶低他的能力。Barry皺著眉頭，依舊一聲不吭。

「你的『不允許』會讓我的人生還剩下幾個選項可以走？」Iris雙手抱胸，怒目而視，「爸，我不會照你的意思過活，因為這是我的人生，我的選擇。人們有權利知道閃電俠的事蹟，他作為我們中城的英雄也理應被歌頌讚揚，我這麼做的目的更是要讓你們警察看清他所做的一切好事，而不是只一味地誤解著他。」

「妳總是說的比做的漂亮，和妳沒什麼好談了。我帶妳回家，休假就在家裡好休息，別還拿工作煩自己。」Joe執意地結束了話題，不讓Iris再跟他跳腳爭吵，他逕自走上前探手勾住Barry的脖子，靠著Barry的耳朵，悄聲地說：「我會帶走Iris，你再回去和Harrison他們商討出關於Adeline的應對方案，行嗎？」

「行。」Barry無可奈何地回答，「這我可以做到。」

「就麻煩你了，Bar，好兒子。」Joe說，放開了Barry，扭頭朝著走在最後頭的West女孩喊道：「走了！」

Iris怒視著她的父親，一點辦法也沒有，Joe當然很自然地無視她凶狠的目光，頭也不回往停放在路邊的車子跑去，留下他的養子和他的女兒獨處。獨處，和Iris，曾經這對Barry來說是一種不可多得的運氣與體驗幸福快樂的時刻。

是的，曾經。閃電俠站在原地沉默地凝視Joe的背影，再被站到他身前的青梅竹馬打斷了安靜。

「你沒告訴我你今天休假，Barry。」Iris手插著腰，一副審判人的模樣，Barry不能理解為什麼她要有這樣的態度出現；更甚，為什麼他要被她這樣對待？

「我不是第一次沒告訴妳了，Iris，妳沒必要這回氣鼓鼓地過來質問我。」他沒好氣地回答，拒絕看著Iris的眼睛，他伸手撓撓後頸的皮膚，心頭愈發感到焦躁和不悅。他不明白，他以為自己從頭到尾的壞心情是Wells博士的責難令他無所適從，但似乎又哪裡不對勁。他咬咬下唇，尚未等Iris炸毛般地無腦回應，他尋思著回身瞅向他們剛走出來的方向，星辰實驗室的門口，空蕩蕩的大門、冷清的孤單氣息，寂寞、悲傷，接著他醒悟了自身煩躁焦慮的感覺是從哪兒來、從哪兒產生。

West父女倆突如其來的現身，就像小型颶風似的，轟轟烈烈掃過實驗室當中的人們，也許威力並不大，強度也堪比普通再上去一小小的級別；可誠實說，他確實是看不慣他們對團隊中的任何人表露出的高傲姿態，他覺得很不舒服，覺得慚愧得丟臉，覺得被冒犯。

不錯，造成如今中城犯罪者變得不再以傳統方法便能輕鬆捉拿歸案的本因，是星辰實驗室粒子加速器的無端爆炸，Harrison他們作為間接加害者，絕對是責無旁貸；他昏迷的九個月期間，實驗室的他們沒少被社會輿論荼毒、騷擾；如今隨著時間的流逝，尖銳地指責似乎消停了些，令他們能稍微喘口氣。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無法復原，裂痕猶在、傷痛仍存，誰都知道、誰都明白，在星辰實驗室工作的他們比誰更清楚這一點。他們也有心傷，也有能使他們一蹶不振的理由，但他們不怨天尤人，鞭策自己向前走、向前看，積極地彌補他們所釀成的後續問題，絕不停下步伐──他人絕對沒有半點資格利用此點去壓榨，或擅自認為有利可圖的去侵擾、逼迫他們；Caitlin提到曾經躲避記者的經驗讓他抬不起頭，他感到心疼。Joe和Iris的種種行為與他無關，但他們的變本加厲，他是要負上一部分責任。

「你和星辰實驗室的關係非比一般，Barry，這兒還有太多的新聞素材可以挖掘，不僅僅只有超能力者，他們對超能力者的上心程度，還有當初粒子加速器的爆炸原因等等……作為朋友、作為家人，我希望你多為我著想，幫我找得到多少秘密是多少，我想要拿它們做我新專欄『超能力者』的題材！」Iris興奮地打著如意算盤，像個小女孩討要到糖果那樣樂此不疲，不願放過一點機會，她情緒高昂地與兒時玩伴分享自己的囊中計謀，心思壓根沒在愈發暗沉的後者臉色上。「其實我一直都在懷疑星辰實驗室有暗中和閃電俠接觸和提供支援。畢竟，你想想，光就閃電俠一個人怎麼可能去應對那麼多的壞人？他又是如何第一時間接收到報案消息出現在現場的？他背後一定有援助。閃電俠也是超能力者之一吧？Caitlin他們肯定少不了在關注他。Barry，如果我三番兩次偷偷闖進實驗室，說不準還能撞見他們和閃電俠在聊天呢？」

「妳的行為令人無法苟同。」Barry淡淡地說出這句話，口氣是冰冷到極點的淡漠。他終於收回目光並抬眸看進West獨生女的眼睛，他棕綠色的瞳孔投射出冷酷和壓抑的怒氣，不認同的厭惡情緒和忍物可忍的皺眉使他的臉有些猙獰，幾乎讓Iris一瞬間閉上了嘴。他看得她腦筋一片空白，一小會兒的時間過去，心虛自陰影處鑽出，佔據了她的心房，盤旋在她四周，她措手不及地躲開他的注目，縮起肩膀不知所措。

閃電俠瞪著她，毫不留情，就像要把她看穿兩個洞那樣惡狠狠，「關於妳的選擇，我不會像Joe那樣多加批評，Iris，畢竟就像妳說的，妳有妳的工作必須維持、妳的人生要去度過，旁人過多的干涉對妳來說不公平，這我都可以諒解──然而這並不代表妳可以放肆、不尊重、無禮又荒唐地騷擾和對待Caitlin他們……對不起，我不接受。當他們向妳說『不公開』時，就表示這東西妳連看一眼都不行，妳不被允許接收到消息。如果妳沒有從他們之中獲得權限去知曉，那跟擅自地偷竊盜取根本沒有兩樣，我不覺得妳還需要去找尋報導素材，妳自己就是一個很好的採訪對象了。」

「你──」

「我不想要跟妳說再多的狠話。但妳要是再這樣的話，不是Joe禁止；是我，」他聲音低沉，不容置疑地下達最終通牒：「禁止妳再來實驗室。」

語畢，Barry便把眼睛擺往別的地方，不再和Iris交流，他們之間隨著Barry說出口的話，立即架起了一層看不見的強化玻璃作為隔閡，無法打破，無法越足。Iris驚訝地發現她惹惱了她的青梅竹馬，這不應該。自從長大以後，她和Barry很久沒有吵架，例如冷戰的僵局──或者該說，Barry很久沒有發脾氣，他的情緒管理一向是West家中最好的；逆來順受、不主動挑起紛爭的個性看在她和她的父親眼中也是正常了。照小時候的相處模式，他們如果吵架，她才是火氣爆最大、最多的那一個，無論是誰對誰錯；然後Barry不管如何，最終都會先向她低頭……

可此次她察覺情勢非同小可，以往Barry的放縱與妥協是因他對類似的事情重視度不大，他總是抱持無所謂的態度，所以她能夠占他便宜占得理所當然；今天她了解到，Barry非常看重、維護星辰實驗室裡不辭辛勞地照顧了他漫長九個月的團隊成員們，他強硬的防衛著不論是誰對他們的尖酸刻薄。

道歉不是她的習慣。Iris‧West抿抿唇，先前她趕忙著要離開的父親倒是站在車門旁，雙眼直愣愣地望著他們的方向不發出半點催促的喊叫。窘迫的尷尬折磨人心，寒風刮得她快要承受不了，可能Barry的決絕才最使她羞愧難耐，最後她抓起自己的肩包，翻找著掏出裡面的東西，走開前用著僅存的薄弱勇氣，把它硬塞進Barry的手心，「拿著。」她哽咽地說，又生氣又冤枉，她充滿水氣的雙眼直瞅著他，想要十多年來永遠力挺她的男孩回心轉意，為了他的態度向她道歉。

Barry只是凝視著她，死擰著眉心，不發一語。

「我要走了。」她再補一句。

Barry沒有理會自己青梅竹馬到底遞來什麼物品，直到最後他也沒開口和她道別。他望著她惱羞成怒地大力踱腳走開他面前，進入她父親的車子，直到車門闔上、引擎發動並揚長而去，他才回過神，他一點也沒有注意到Iris今天穿了什麼樣的服裝、好不好看或是漂不漂亮，然後煩惱著他們兩人有沒有機會的情感發展──他首次雙眼注視著Iris，他的腦海卻沒有想到那些事。

這是好事，是吧？他已經快要走出她帶給他的愛情陰影了。

爾後他攤開手指細瞧，躺在那兒的是一隻黑色錄音筆，他下意識閉上眼睛，耐心快要被那死性不改的女孩消磨殆盡。他覺得腦門異常地疼，心寒到不行，他不曉得要如何處理Joe和Iris的事情，即使Wells博士警告他必須解決。

他胡亂地將錄音筆扔進外套口袋，不再理會，轉身走回實驗室。搭上電梯、穿過長廊，他回到大廳裡，才發現寬敞的空間裡只剩下Snow博士還堅守陣地，Wells博士和機械工程師Ramon都不見了。

Caitlin聽聞Barry的腳步，她轉過頭，蜜棕色的漂亮眼睛打量了下他們中城英雄的狼狽，她站起身，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靠近一些。他盯著她和善的面容，甜美的笑容與溫柔的舉動，她沒有一絲責怪他的意思。「你還好嗎？」她細心入微地關心他，淺淺的笑臉這時竟然有些光采動人，使人著迷。

「我、呃……」他眨眨眼，一時恍了神。

「我看了外頭的攝像機，如果有感到被冒犯，這點先和你說聲抱歉──你和Iris的談話似乎不盡人意。」

「沒什麼，Caitlin。Iris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人，妳我都知道，但我會繼續努力的。」Barry無助地手扶在額頭上，自嘲的笑臉顯得他很可憐。在面對West，他的家人，他必定、也只能孤軍奮戰。「我很對不起──關於他們兩人──尤其是Iris──對你們的態度，我替他們向你們道歉。她太驕傲了。而她對閃電俠的執著恐怕只會越來越走火入魔。我不想要她那樣，那真的很危險……我不知道，Cait。」他說，走到Caitlin身邊的活動式躺椅，重重地把自己摔到椅子上，並癱軟在當中。Caitlin從頭到尾聚目的焦點沒有離開他。「越是阻止她，我越是發現我在她心中的地位沒有重要到她能拿我的話當一回事。這真的糟透了。我……我的意思是，我並沒有像Wells博士說的：『情竇初開的小男孩一見自己心儀的對象就像白癡一樣』──我的天……看在上帝的份上，這樣的形容是我聽過最難堪的話。」

「博士是說得誇張了些。」Caitlin同情道。Barry嘆了今日數不盡的又一次氣，頭疼伴隨著動作，他小心翼翼地壓著太陽穴，假裝只是撐著頭，沒讓生物學家發現。「我現在只向老天祈求，在Adeline的事情結束前，她不要再過多地干擾我們的調查進度。她本該是來幫助我們的才對啊。」

Caitlin想了想，「我相信Iris只不過是有自己的堅持，Barry，她並不是心中不重視你，只是……好吧，那時候站在了Wells博士那一派，讓你獨自一人，真的很對不住。畢竟關乎Iris對閃電俠的專注，你得承認……你是半存著樂在其中的心態在面對。但說真的，Iris和Joe都是在做份內的事，你沒有為他們的行為做出解釋或者道歉的必要。要解釋，也是由他們來，不是你，別傻呼呼地扛起這份責任在肩膀上。」她探手拍拍他的肩膀，溫柔地打氣，「這裡要承擔的不會是那點小事，而是維持中城的治安，做為一個英雄，閃電俠。不要拿那件事情再煩你自己了，既然仁義以盡，我們制止不了他們……那也只能見招拆招囉。」

閃電俠仰起頭，迎上Caitlin體貼的笑臉，外頭溫暖的陽光透過實驗室上方的窗戶灑落在地上的白色光芒，將整間實驗室照得閃閃發亮，照得他眼前的生物學家彷彿在發光，夢幻一般，蓬鬆的棕長髮也閃爍著銀點，十分好看，耀眼。

他也笑了，他喜歡看見Caitlin開朗的笑容，那因著他而化解心中的冰天雪地、不再封閉自己的女孩，她的貼心如同嚴冬中的暖陽，頓時Barry感覺溫暖遍及全身，舒服極了。「謝謝妳，Caitlin。」他說道，也拍拍放在肩膀上的她的手背，「好吧，Cisco和Wells博士去哪裡了呢？我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在這裡和你們一起抓捕那個能力者。我猜，Cisco已經想到了那個能力者酷炫的稱號了？」

「他是想到了，你猜得不錯。」Caitlin俏皮地眨眨眼，坐上另一邊的椅子和Barry挨著靠在一塊，她身上淺淡的香水味飄進Barry的鼻腔，Barry才剛注意到，她纖細的手指重新落在鍵盤上便點開了前不久她搜尋到的一些關於Adeline的資訊，將他的專心拉走，「我想為他代言，不過他等會就回來了──他和Wells博士在製造對付McGinniss博士的儀器──就將這個炫耀的機會留給他吧；在你回來前，我們找到了幾篇Adeline關於人類思想的研究，鑒於我們基本確定她的能力就是我們稱之為的『念力』，Wells博士推測如果她想光靠意志來操控東西的話，其中一個條件是集中精神。我們反覆觀看了幾次她把你往牆上丟的影片，Barry，你也回想一下，也許你會注意到她在和你對峙時，完全沒有任何動作，她就只是站在那裡。」

「不錯。」Barry很快地同意道，「她那時候只一直盯著我，沒有多餘的舉動，所以我對她的防備下降很多。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看錯了，我沒有防範她的第二個原因是，她看起來很疲累而且虛弱，就像隨時要昏倒了。她看起來不是很好。」

「這正是我擔心的。看這兒。」Caitlin面有難色，她將Adeline攻擊閃電俠並搶奪路邊一台汽車的影片片段以慢速撥放，Barry看見畫面中的心理學博士在要打開車門的一剎那竟然整個人直直摔倒在地上，好像雙腳忽然被抽走了力量，她七手八腳地爬起身後卻又東倒西歪地握不住車門把，還是花了好一陣子才成功坐進駕駛座，並發動了車子駛離現場。

這覺察令人欣慰。Barry驚訝地張大眼，「她使用能力是會消耗體力？」

「這和你的身體在使用能力之後引發的高速代謝，事後需補充高熱量的原理應該一樣：她無法多次使用念力。我們初步推斷如果她持續且不間斷的使用，恐怕她的腦力會撐不住這樣的折磨而超負荷，然後……腦死。」Caitlin擔憂地說道，「這都只是推測，是不是真是如此，我們還無從知曉。總之，我希望在一切都不可挽回之前找到她，我想我們能先從她搶奪錢財的動機著手調查？」

「沒錯，我們得搞清楚這件事。我們可以去詢問搖籃實驗室裡她的同事們，關於她的家庭背景等等的？」

TBC.

以上，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