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灰姑娘的玻璃鞋，磨不磨腳？

許多通俗愛情心靈雞湯常說：「一雙合腳的鞋，即使不是名牌，卻能讓你步行萬里，不合腳的鞋，或許令人稱羨，受傷的卻是自己。」 大家對這句話都有感，因為誰沒有磨腳的痛楚經驗？意思是：「勉強不會幸福。」詭譎的是，就算是尺寸剛好的鞋，不也常磨腳？腳後跟非得貼過一兩次OK蹦，才能馴服新鞋。 另一鍋通俗雞湯，立刻會跳出來告訴你：「走得遠的愛情，需要互相容忍，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 通俗雞湯，最愛自說自話，胡亂打自己的臉。 問題是──磨腳的鞋，究竟要繼續穿或捨棄？ 陷入苦戀的人，肯定都曾在兩鍋雞湯中千迴百轉‥‥‥如果是香菇雞湯或麻油雞湯就好了，哈哈，可以今天吃這鍋、明天吃那鍋，這鍋吃一勺、那鍋吃一瓢，可惜湯汁從來潤滑不了糾結的心，多數人仍原地不動，直到腳趾抽筋或腳跟破皮、走不下去為止。 2017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理查德．塞勒（Richard Thaler）甚至出版一本書，稱這樣的事是《不當行為》（Misbehaving）。真的嗎？當然是開玩笑。 諾貝爾獎經濟學者怎可能沒事出一本書談論磨腳的愛情？書的內容是分析金融經濟學與理財行為。但，有篇文章的標題是：「不合腳的鞋，你要穿幾次才會放棄？」很有意思。 為什麼你無法放棄這雙鞋？因為你太在意「沉沒成本」，即使是百貨公司周年慶打折時買的一雙鞋，塞勒請讀者回答下面兩個問題：

1，假如這雙鞋永遠也不合腳，你要再穿幾次才會徹底放棄？ 2，你再也不穿這雙鞋之後，它們要在鞋櫃裡躺多久才會被你扔掉，或捐給慈善機構？ 結果大多數人的答案是── 就看為這雙鞋花了多少錢？花的錢越多，放棄這雙鞋之前，願意忍受的痛苦就越多，它們佔據鞋櫃的時間也會越久。 愛情何嘗不是？感情就是一種「沉沒成本」，你會越在意，是因為「心理帳戶」感覺損失，簡單說，我們不捨得與一個人分手，終究捨不得的是自己對他的付出和時間。 那什麼才是適合自己的鞋？ 當初正是認為合腳才買，不是嗎？！ 一個男性朋友提出問題：「如果灰姑娘的鞋是最完美合腳的，她跑步時為什麼會掉？」 我即刻大笑：「不是每雙鞋都適合跑步啊，高跟鞋跑起來，肯定會掉。沒見過電影中女主角跑步，總會脫掉高跟鞋，拎著鞋跑嗎？」 想想亂有趣，灰姑娘也挺無辜，王子為她特製的玻璃鞋，只為了舞會，可不是為了讓灰姑娘跑步。 當我們和一個喜歡的人在一起，怎可能都停止在單一的舞會場合？所以，我們會有拖鞋、涼鞋、布鞋、球鞋、皮鞋、高跟鞋、短靴、長靴等。 人和人的相處，正如同這些鞋子，代表戀愛的過程，曖昧時穿玻璃鞋，熱戀時穿球鞋，磨合期穿拖鞋‥‥‥哪個時期，該穿什麼鞋，其實都心知肚明。 明知道不該繼續穿玻璃鞋，卻仍堅持穿著跑步，若不脫掉，怎可能不皮開肉綻？ #

兩週前台北出差幾天，在路上穿斷一只涼鞋，臨時去對面百貨專櫃買了一雙涼鞋，兩天下來，一雙腳磨得四處紅腫破皮有感。（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