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的整理,沾黏地上掉落頭髮,一起消失的洗髮精,除塵紙,咖啡粉,隨著月底一起乾枯拮据,物質是,肉體是,精神更是。
為了維持整潔的備品全數用完,房內開始走向一種毀滅的屈辱百態。
地上長短不一的毛髮,灰塵,小屑屑從每天定時整理變成折磨拉鋸戰,堆了兩天就變成一張「遺落少女體毛世界版圖」,從起初高高在上的用長柄拖大舉殲滅到不得不蹲在地上用衛生紙手動掃蕩,每每只穿內褲蹲著一根一根的撿毛,尤其在月底,感覺有一隻長柄拖在我背後來回輾壓,擺得很高的少女情懷在哭窮的月底不值一提。
而洗髮精是大概在一周前就進入緊急狀態,每脫光一次衣服,就對著近乎死亡的空瓶進行評估,少少的乳白液體搓揉後可以兌換成一日的香氛安寧,一周內在裡面加了兩次水,搖晃,擠出的時候變變得虛弱,放在掌心搓揉也不像原本那樣濃情密意,顫顫巍巍的旅行最後的職責,儘管已經意識渙散成癱軟狀。
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銅板都被迫選擇支援了維持最低限度的需求。
沒有了洗髮精之後,整個房間裡能冒出泡泡的、能用在人體上的只剩牙膏和肥皂,理所當然的接下來的日子都用肥皂在手心起泡,它天生不是用來和頭髮親密歡愛的,在髮間搓揉的時候就不太愉快,沖洗掉之後其乾澀程度是一個少女一輩子都不想碰見的沙漠荒原。
吹頭髮時每一個毛孔都在抗議為什麼實行這樣的暴政,為了欺騙他們我只能在頭髮乾了之後迅速的抹上護髮精油,總要變換好幾個角度才能擠出點什麼,因為它也見底了。
食物更是第一戰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心情好買的乾海帶搖身一變成仙丹,小小一粒遇水可以膨脹成十倍大小,廠商好心放的乾燥魚板,魚皮在包裝底部有如天之嬌子,這一餐如果失手多放了,下一餐就沒有了。
從澎湖帶回來的巧克力存錢筒被我反覆摳挖,早就吐不出任何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