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5|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是個聽歌的好天氣】他們說我是沒有用的年輕人

你會不會和我一樣覺得自己最多就是這樣你會不會和我一樣

把希望寄託在別人的身上

你會不會和我一樣知道勉強卻還在掙扎

你會不會和我一樣被生活覆蓋夢想和希望

阿文有一份工作，薪資剛好在合法的線上，但他還要養貓。打開房間門的時候他都會為了這惱人的氣味感到氣憤，但當他把貓抱起來用力吸一口的時候又會忘記這種感覺。

憤怒、厭惡、後悔、因為貓的可愛而暫時忘記，直到氣味再次提醒你。走完一圈再走一圈，像他的上班生活。

他想把貓養在獨立的一個房間，這樣他跟貓就可以相安無事。有時候相處不是他的或貓的問題，是環境的問題。距離太近的兩位，即使是家人也會遍體鱗傷。阿文看著興奮地扭動著的貓尾巴一邊想，那跟愛不愛沒有一點關係，那不是談論愛能夠解決的問題。

一個人租整層樓的房子對他來說是可怕的奢侈。

我們只喜歡小確幸

放棄去改變不公平

我們都空有想像力

你們說的也有道理

在葬禮的路上，他搭上了親戚的自小客車。一個沒有車的男人歪著頭靠在窗戶上，旁邊坐滿了平常不太聯絡的親戚。電台廣播傳來熟練的聲音，但台語的台詞內容聽著令人發笑：「人兩隻腳，房價四隻腳，趕快替你的孩子買起來！」

他忍不住碎念了一句：「一群有錢的臭老人。」黑色的衣服彷彿也能把聲音都吸進去。開車的長輩把他趕下車：「滾！我們家沒有你這種沒出息的人。」

被丟在陌生的城市，他還是第一個想到他的貓。想像自己有車、伴侶、理想的工作和生活，這些他都做不到，生活貧脊得讓他只能想起他的貓。製造破壞、惱人的氣味，卻會在氣溫驟降時主動蹭過來提供溫暖的一隻貓。

我知道我是沒有用的年輕人

只聽見期盼卻不曾看到未來

我知道我是沒有用的年輕人

委屈時只敢這樣喃喃自語

阿文投了零錢搭上公車，看著自己的臉在透明窗上形成的倒影。沒出息的人這句話倒是不假，他早就接受了這件事。先接受才能夠談原諒，可是他離原諒自己還有好遠的距離。

最荒謬的大概是他其實想不起來自己錯在哪裡吧。然後就突然變成需要原諒的一個人了。嘿，對不起啊小黑，對不起啊我自己。好像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在追趕自己，然後從那個東西下面逃出來已經用盡全力。

隨著歲月過去會慢慢變成越來越沒有價值的人。因為他對自己的期待正在被年紀吞噬。有一天他就不再會被嫌棄是沒有用的年輕人了，不再年輕之後，就只是單純的沒有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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