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文化」必須死

1月4日，第四篇：「包青天文化」必須死。

今天是「必須死」系列的第一篇。這句話是我在美國法學院民事程序法(Civil Procedure, Civil Pro)第一堂課教授的引言。嚴格來說，美國的民事程序法並不是法律，這讓我（以及絕大多數的台灣法律圈朋友）驚訝。所謂法律，是由國會表決通過，總統公布施行，而Civil Pro是美國國會授權，由聯邦最高法院會議制定的規則，全名是Federal Rule of Civil Procedure，然而實務上，約莫等於我們的民事訴訟法，但國會依然有權立法取代特定的規則。具體而言，是國會信任法院，畢竟法院自己最清楚需要什麼程序規則來確保「真實、公平、效率」的訴訟程序。這句話另一層意義是，作為一個法治國家，應該同時重視「實質」與「程序」，而非「便宜行事」、強調「權宜之計」。畢竟徒法不足以自行，單單寫了程序法而不被重視，也沒有任何意義。至於，究竟怎麼區分「實體法」與「程序法」，有時候其實相當困難，就讓我們留到下次再聊。

「程序正義」在民主化的台灣越來越紅，但文化上我們依然注重的是結果，不在乎程序。程序正義的反面就是「包青天文化」：有聖君賢相、英明神武，體恤民情的「上位者/統治者」，一手掌握尚方寶劍「大權」，一手「掌握真相」，對付另一群「（壞）人」。「包青天文化」必須死，台灣的程序正義才有撥雲見日的一天。

因為真相只有一個，但切記你我都不是柯南。

然而，核心的問題是，如果人類社會無法達到「勿枉勿縱」的理想，你願意活在一個「寧枉勿縱」，還是「寧縱勿枉」的社會？

這個問題就留給你思考吧！我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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