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我他媽的真討厭小孩

[台北]

有一件事情我不敢承認。

我從來不喜歡小孩。

如果再讓我卸下一層心防，我會說。我他媽的真討厭小孩。

小孩到底哪裡惹到我了？可能沒有，惹到我的是那些小孩的媽媽。依照我極端偏激與厭世的想法，女生分為兩種，不是「已婚」或「未婚」，而是「有小孩」跟「沒小孩」。

這要說到我一個大學同學。

我們十分要好，她一直是我學生時代心中一直默默崇拜的偶像-- 美麗、聰明、有想法、絕不從眾。直到有一天她突然說她要結婚了，更具體來說，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從此以後這個令我嚮往的形象就這麼破滅。

從此以後，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三句不離自己的小孩；我們的聚會變成一個人拼命的談著小孩，一個人拼命的假裝在聽。自從她從xx小姐變成xx的媽媽之後，彷彿人生就只為了這個小孩在活，她，變成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了。

「自從懷孕胖了25公斤之後，就瘦不下來啦！」有一次聚餐，她哈哈的咧嘴大笑，眼睛瞇成一條線，盤裡還有滿滿的食物。

「妳以前不是很愛運動嗎？帶小孩不管多忙，總有一點零碎的時間吧？」我小心翼翼的問，儘量不讓她讀出我真實的想法-- 那就是「妳才二十幾歲就變成大嬸了，妳自己不知道嗎？」

「唉啊！不重要啦！帶小孩沒時間！等到妳自己有小孩就知道，整個生活重心都是小孩，根本不可能有時間作自己的事！」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感覺，其實，我幫她覺得心痛。

或許是那句「等到妳自己有小孩就知道！」我們之間就被隔出兩個國度；我的確無法體會那種失去自我還甘之如飴的心情，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想變成那種人。

進了公司之後，身邊更充斥著各種願意為了小孩粉身碎骨的媽媽。

曾經遇過一個同事一邊加班一邊哭，哭的內容是「我兒子明天要考數學，我居然為了這份爛工作，沒有辦法在他身邊陪他！」

另一位貴婦級的同事則是每年兒子生日，都到國外的五星級飯店度過，兩個月前就請飯店客製生日蛋糕；臉書當然是免不了被一波又一波的疲勞轟炸。

「今年你們家寶貝要去哪裡過生日呢？」同屬貴婦圈的另一位同事問道。

「我兒子還沒鬆口啊！」如果沒聽到前面，還以為她們在討論哪一位副總。其實只是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小男生。

以我短短幾年的社會歷練，真的無法分辨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我天生討厭小孩，還是這個少子化的社會塑造出許多討人厭的小孩，還是這些討人厭的小孩背後有一群討人厭的媽媽。

總而言之，這個生態圈就是這麼討人厭。我分不出來，也不想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