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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楊相思樹|第九・細柳垂楊 (7)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札昆吃痛,連忙叩頭道:「阿哈說的是實,格爾芬娶的是明珠小舅的女兒,據說明珠和他小舅子原本已經議定子女親事,只因大汗指婚,他兩家非作罷論不可⋯⋯去年索額圖原指著這事要成德的命,不過後來大汗遣御醫照顧,成德到底好轉過來⋯⋯」
康熙對索額圖暗算明珠本來心裡有數,只是礙於朝局和皇后,屢次擔待下來,此刻聽說竟連帝后一併算計在內,登時怒火中燒,卻還是不動聲色,又問道:「我問你,你在刑部大牢做了什麼?」
札昆叩頭道:「阿哈依格爾芬指示,沏了極濃的曼陀羅花茶給楊艷。」
康熙問道:「那茶葉打哪兒來?」
札昆道:「索額圖府裡供著一位精擅藥草的喇嘛,平素給府中調配養生茶飲,實則用藥害人之事,也都由那喇嘛張羅。」
康熙問道:「除了毒害楊艷,那喇嘛可還在他處派過用場?」
札昆道:「那喇嘛之事頗為機密,阿哈不大清楚。」
康熙思索半晌,從箭筒抽出一支繫黃帶子羽箭扔到札昆面前,說道:「你起來,拿這枝箭回索額圖府傳我口諭:聽札昆說起索額圖府中喇嘛調配上好養生茶,我聽著稀奇,也想嚐鮮,今日便讓他乾清宮見駕。」
札昆叩頭領旨,康熙又道:「還有,札昆今日隨駕狩獵,表現出色,著賞還索額圖府,在格爾芬跟前伺候。」
札昆一怔抬頭,康熙便盯著他道:「此後每隔十日,你到明珠府上回報索額圖府內動靜,若你膽敢有所隱瞞,隨時便要你的命。」
札昆叩頭道:「阿哈謝⋯⋯」
康熙不等他謝恩言語出口,擺手道:「滾,我不想再見你這嘴臉。」
成德見札昆二人誠惶誠恐離開,連忙伏身跪倒在地,康熙便道:「成德,去年你重病,竟是為了這一樁?我給格爾芬指婚,想必你滿心不樂意,就算明珠有所顧忌,不好為你設法,你自己竟也一聲不吭?我不明白,你既與我生份到如此,還到我跟前當什麼差?」
成德聽康熙話聲隱約有些顫抖,知道此事大傷皇帝的心,便在地下叩頭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阿哈⋯⋯」
康熙手一擺,將他話頭打斷,說道:「我不想再聽這些個場面話。我放你一日假,你這便家去罷。」
成德大驚,雙手在地下一撐,抬頭道:「大汗息怒,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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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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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昆在周賞亭內忽聽外頭有人說話,連忙起身開門,卻見成德孝衣之下露出黃馬褂和五品武官朝服,與另一人一左一右護著一個年紀相若青年,登時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曹寅見成德不好發話,便喝道:「恩赫阿木古朗汗聖駕在此,還不叩頭見駕!」
康熙哼聲道:「三月裡早已議定吳應熊吳世霖絞罪,只是軍情浮動,至今未有明發詔諭,大約便讓吳三桂多了想頭,以為我不會動吳應熊父子。他筆下既如此乖戾,竟連羅桑嘉措一併扯入,也怨不得朝廷把明白底裡掀給他看!」
成德正細聽裡頭議事,忽見乾清門外奔進來一個藍翎侍衛,曹寅下階迎上前去,兩人交頭接耳片刻,曹寅便推著那侍衛又出乾清門去,自己打著手勢往回奔,成德見了手勢,心頭一驚,連忙翻身入殿,在殿門口單膝跪地稟道:「主子,前往雲南經理撤藩欽差大臣禮部侍郎哲爾肯、翰林院掌院學士傅達禮返京了。」
成德聽康熙忽然直呼皇后小名,正是他幼時隨駕,帝后大婚之前,上三旗親貴子弟的稱呼,連忙伏身叩頭道:「可敦崩駕,請主子為國珍重。」康熙忽然伸手一揮,矮几上一個青花細瓷空茶碗應聲落地,在金磚上砸得粉碎,成德一怔,只見康熙怒道:「你和哈濟蘭自幼相識,一同玩耍,如今她去了,你只記得她是可敦,不記得她是姊姊?」
成德和曹寅對望,都是一驚,心想,常寧是奉特旨參贊軍務的和碩親王,有緊急軍報不直接送入紫禁城,卻送到恭親王府,自然是想讓消息經過恭親王之手略事消停,更可見事態嚴重,連忙問道:「恭王府來人可有說是哪兒的軍報?」宜晴道:「據說是廣東、福建、兩湖好幾路的消息。」
成德想起方才那人便是當日刑部大牢領他去見楊艷的戈什哈,這一驚非同小可,在遊廊裡將人追上,拽著他躍入遊廊外濃密樹叢,趁著樹叢裡無人看見,往那人頭上招呼兩拳,將人打暈過去,又撕下那人衣裾,縛住雙手雙腳,嘴裡塞入布條,連眼睛一併蒙起,在樹叢底下安頓妥當了,這才整頓衣裳,佯作無事還出去與人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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