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3-01|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人生長恨水長東---李儒

岳父的知遇之恩,我終身難忘,但我卻、一步一步看著他踏入死亡。
很久很久以前,遠在岳父尚未有名氣的時候,我已經在岳父身邊了。
只是那時的我,庸庸碌碌,丟進人群也不會發現我有什麼特殊之處。
我本以為我只是平凡一生的命,但岳父卻把我從眾人中拉了出來。
他也沒比我出色多少。
普普通通的樣貌,普普通通的打扮,寂寂無聞的名聲。
他本該如同普通人,為生活而奔波,陷入不斷轉的旋渦。
他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
但他站得畢直,眼眸清晰見底,彷彿自信這個詞,就是為他而誕生的。
「我看好你。」信任之意毫不掩飾地表達出來。
他很有把握。
在岳父的幫助下,我有了條件讀書,
而我證明了,岳父的眼光很優秀。
政略、軍略,我無一不精。
政策、軍謀,我無一不通。
不知不覺間,岳父掌權傾國。
我位高權重。
岳父是人臣之極,我是謀臣之首。
西涼諸將對我敬服有加,文武百官看到我膽戰心驚。
我想,岳父會一統天下,做霍光或王莽。
我太天真了。
我謀算第一次出了差錯,十八路諸侯要清君側。
我刻意打壓己軍的士氣,卻沒想到折了華雄。
我讓人暗殺劉辯,卻不知道誰把風聲傳了出去。
接二連三的意外出現,但並沒有影響到我的計謀。
我火燒洛陽,毁掉了諸侯的補給線,
我放棄傳國玉璽,引誘諸侯相互攻伐,
我首昌遷都長安,挾天子以令諸侯,
岳父,仍能逐鹿天下。
燈下總是黑的。
我忽略了他。
岳父被刺,
岳父消沉,
我算盡了天下人心,唯獨忘了他的心。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這麼懦弱。
就像一個破娃娃。
他苟且偷生,忘記了昔日無畏無懼,
他不屑君主權術,現在卻熟能生巧。

他......沉淪了
我欲把他拉回正軌;
卻忘了,
天道輪迴本是必然,又怎能逆轉?
花朵枯萎、本不能復生;
食物腐壞、永不再新鮮。
花開花落,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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