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設計] 起家厝裝修Part 4：遇到壞工班

面試了兩個設計師、三個統包、三個水電，最後決定自行發包。 我太太的前主管推薦這個泥作師傅，我也去這位前主管的家裡確認一下泥作師傅施工的品質。前主管當時講了一句話我沒放在心上，後來我回想才發現這句話很重要。她說：浴室另外發包，其他比較簡單的給這位泥作師傅做，比較沒問題。我當時聽了不以為意，後來我想想，她應該在講的是這泥作師傅的細緻度不夠。

這個泥作高師傅一直都是統包，只是我有自己想要配合的水電、鐵工，加上木工、油漆想自己作，所以只有把拆除跟泥作包給高師傅。高師傅也是唯一一位有跟我簽合約的師傅。其他的工班都是口頭約束或簽報價單即可。我沒有想到，唯一一個簽約的廠商引發了一連串噩夢的開始。

Mobile01上有神人說明過點工點料的成本要怎麼抓、加上鄉民會將報價單上傳，所以我也粗抓了一下。高師傅的報價，從頭到尾都是高規格統包價：2005年的規格、垃圾車一車4200（拆除搬運另外算）、門窗補縫一樘一樘算，大門補縫4200、水電打鑿修補6000......，如果工很好就算了，但我要求的廚房牆面垂直、牆跟牆接角要直角、高師傅都沒有作到。我覺得一個泥作很基本應該要作的，門框要立正、牆要垂直......，不管我要求多少次，高師傅都跟我說，不可能！他說，沒有人在這樣作的。 合約都簽了，頭也洗下去了，除非有重大瑕疵，否則我中途換工班的損失很大。

施工的過程裡面，我每週到現場大概是2~3次。第一次打除，我看到了三個外籍勞工，打除的過程非常粗暴，我千交代萬交代絕對不能打破的糞管，被打穿了好幾個洞，其中一個直接穿進去共管裡，水電劉師傅後來補的很辛苦。前屋主在原本磨石子的地面加鋪了一層磁磚，我本來就喜歡磨石子、也面試好磨石子吳師傅，打除的過程如果可以留下原先的磨石子、剷除原本磁磚的面，可能可以省下來一筆費用。打除後有驚人的粉塵和廢棄物，我覺得很奇怪的是，泥作高師傅留下來大概20~30包的廢棄物在樓梯間。明明應該要清運出去的垃圾，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勒？我心裡面很納悶。

高師傅的徒弟是一對夫妻，也是現場施作的小工。他們兩個的話不多，就是一直做而已。我現場幾乎沒有碰到高師傅，就是看著小工在作業，慢慢地把牆砌上來。我看他們在攪土，跟教材說的1:3的重量比完全不一樣，其實他們就是看感覺，要要求他們基本上也無法。我那時候就是個新人，不知道怎麼跟工班溝通。他們補的地方有一些我覺得不滿意的，我會在假日偷偷進去施作，真的按照1:3重量比混合的水泥砂漿會有點像磅蛋糕的濃稠度，塗上去之後會是蠻平整的，不像這對小工做的摸起來會有點沙沙的感覺。

高師傅跟其他工種的師傅配合一直很不順利，我想，他應該是覺得我東切西切沒賺頭，所以他在刁難其他師傅。水電師傅要求的糞管被打得千瘡百孔，鋁窗師傅特地用電焊立框架好的浴室門，被高師傅連刁三次，切斷之後再焊、焊完之後再切，切到第三次，其實高度和第一次鋁窗師傅焊的位置一樣。我中間就是不停地跟各位師傅道歉，然後想辦法讓其他師傅配合。除了糞管和浴室的門斗外，主臥室的木門斗也是歪的，上下差了五公分，廚房要貼磚的牆面、打毛後上水泥砂漿也是整個澎共，更不用想，本來要求陰角要垂直的牆面，根本不可能垂直。這些蠻基本的工，我一路上都吃下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簽契約，我後來想想，沒契約對我來說反而是個保障。畢竟我也真的花時間下去研究，要不是有契約綁著，我早就解約了！這份約是高師傅主動拿給我簽的，我那時心想，我該不會是遇到裝潢蟑螂了吧？！

真正讓我立刻停損的點，是高師傅在後陽台跟廁所回填廢棄物！

因為前面收尾的爛工做多了，我知道混凝土拌好是長什麼樣子。一如以往，我回到家裡看施工的情況，發現陽台和浴室的地板混凝土顏色不太對。水很多、顏色很深、摸起來跟蚵仔煎的麵糊差不多，跟1:3水泥砂漿的感覺真的差太多，摸起來跟土一樣。隔天是星期天沒有施工，但我還是到現場。我發現後陽台的地板，有檳榔渣和菸蒂浮在表面，我以為是工人施工的時候吐進去的，我把照片拍下來，LINE給高太太請他提醒師傅跟點工，請他們注意施工品質，高太太跟我道歉，我繼續挑菸蒂和檳榔渣。在清菸蒂的過程，我發現有打好的底有破碎電管，但那時還是沒想到，只是隱隱約約覺得很怪。再隔一天，我回工地用小鏟子挖開地面，發現打底裡面混著檳榔渣、破碎電管、破磁磚、破紅磚、小碎石......，原來高師傅留個十幾包垃圾不清運堆在樓梯間，是要把垃圾填在我家?！

我像警察辦案一樣，怕冤枉高師傅，我把照片PO上FB問泥作工班、問姥姥駐站設計師：回填廢棄物是否為正確工法？！所有人都告訴我，這是很缺德的行為。然後，我還被網路上的師傅們問：我是不是砍師傅的價格太兇，所以逼得師傅要偷工減料？！我LINE高師傅為什麼要填廢棄物，你回的還是那句老話：

一般都是這樣作的！你不要要先講。

我因為太生氣了，反而開始靜下來步步為營。FB上面的熱心人士，跟我說要停損。這些問題早有徵兆，只是我一直嘗試投我自己的人力進去補，但補到後來，只是強化高師傅這類不恰當的行為。我想要停損走人，但我又擔心他會做一些激進的行為（例如：在公用主糞管裡面倒水泥），如果是這樣我真的收尾收不完了。請神容易送神難，我決定花錢消災直接請高師傅走人，我照合約進度賠12萬給高師傅！這裡面包含全室地板打除清運（垃圾車約8車）、一堵300 cm x 270 cm的磚牆、一堵澎共的400 cm*270 cm的牆面整平，其實以價格來說，真的是貴得不得了。我認賠殺出，單純只是因為合約上面說，如果有瑕疵發生、施工方願意修繕，業主得讓施工方修！這合約內容真的是徹底擊垮我，裡面完全沒有保障我業主的權利，遇到爛工班，好像踩到一團狗屎、怎麼清都清不掉、還不給清！我決定快刀斬亂麻、認賠殺出！

本次處理壞工班的速度：

從發現回填廢棄物到解約，我只有花了五天的時間。我很慶幸我真的很認真、每兩三天就進場看一次。我也很開心早早就看到高師傅這等壞工班的長相，和其他工種無法配合的，我在這裡知道可能就是工班在提醒我一些事。另外，這段逆增緣讓我更認真在看待起家厝工程、讓我後續找到很棒的泥作陳師傅，然後決定不用磨石子吳師傅、換了一位許師傅。這些經驗讓我知道如何識人、如何協調工種、確認專案進度。雖然不願意祝福高師傅，但我感謝他讓我有這段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