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小島南方的水患。想像陰陽一線,有人步履狂悖、放誕而行,一朝失墜,天天在惡夢與疼痛中醒來,在惡夢與疼痛中睡去,流年輾轉,終有止時,更生登岸,我不復我,世界也不是原初那風光明媚,似許人肆性妄為的世界了。
每個強人都是能認清自己的強項的人,都敢於依其政治直覺成為主宰他人的立法者,建立以「我為王」為核心教條的奬懲條例及潛規則。無論其人身在廟堂、身在江湖,小圈子圈住的一角在校園、家庭、在教堂、在監獄、在黑白兩道或於其間,都有地下的立法者。
我相信若稍經提示,大部份人會注意到,這些「王」的成立,都有個共同的條件,就是封閉的生存空間及封閉的個人意識。每一個小圈裡的「王」被共認都需要絕對的暴力,以及屈於於暴力的沈默贊助者。法界依實際案例,稱這些相對弱勢、各自孤立、惴慄自守,從來不思聯外強化、從不敢妄自翻轉現狀的沈默贊助者為「寒蟬」。很妙的是人際之間,即使沈默、束手無為、再渺小的個人,也會產生人際效應。由每一隻寒蟬的共識所產生的集體效應,被稱為「寒蟬效應」。
知識份子使用暴力在其中是極其隱晦的一種。在哪個場域裡使用場域之所以成立的強弱法則是為競技者對於領域本質及對「我在此」的榮譽與尊重。我覺得,在詩壇、文壇中,「連續二十日一日一首詩,無一淺薄之作」或許就是一種絕對的暴力。
行使、證明絕對的暴力後如何不為王呢?我覺得那是人格的問題。就是看你比較䫲向於宰制他人,或更傾向於依自主選擇看見「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的廣濶天地,在愛悅的世界裡依心行止,進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