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長得黑黑高高的,那種黑不是黑人的深黑,而是在色調較淡的咖啡色上面再加入一些黑,融合起來變成的咖啡黑,是陽光賜予黃種人的膚色,靠近彷彿能聞到陽光的味道。
他的身材偏瘦,四肢軀幹都細長,就像竹竿。然而卻沒有竹竿的僵硬,反而給人柔軟的感覺,好像把自己身體折成千層派都沒問題 他的動作像老人一樣緩慢,不,從他沾了雪的頭髮來說,他的確也有些年紀了。即便緩慢,但每個步伐看起來卻都是沉穩且堅定地踏在地板上 ,好像年輕時的那種迷惘都被歲月沖刷殆盡。
這些一舉一動給人一種洗練感,慢,但不慢,因為洗去冗餘的動作,剩下最精煉最直接能達到目的的動作,將每一絲力氣都毫不浪費地運用,該少的,絕對不多一絲一毫。
在他身上,我看見對身體掌握的技術,那是經過日積月累的磨練,才能夠有這樣的洗鍊,才能將每個動作庖丁解牛,去除多餘的細節,只留下真正需要的部分。
老師有時候會把眼鏡拿下來,就這麼掛在領口,到現在我還沒搞懂那副眼鏡是老花還是近視,拿下來和戴上的原因。
老師說話的時候,帶有著老人的緩慢與沉穩、這份緩慢不會讓人昏昏欲睡,這份沉穩不會讓人泰山壓頂,這樣的緩慢沉穩反而像是一張床,你會感受到他的柔軟以及可靠
老師站立的時候,總讓我想到竹子,瘦瘦高高,卻那麼屹立不搖,兩腳下面好像長了根,幫助他緊緊抓住地面一樣
是這麼一位和藹、洗鍊的微老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