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23|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我的愛，說不出口 - Days of Grace

「那股欲望似乎滋長又滋長，不管我如何想要扼殺它。」感情像是餘燼般悶燒著，如何才能捧守住自己的心？如何保守住秘密，才不會爆發成為烈焰？

【我的愛，說不出口－Days of Grace】Catherine Hall 的第一本小說。多年前買了這本書，看了幾次，這兩天又翻了一遍。或許是書名，或書本上那一句話「等待說出秘密的那一天，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當時沒有考慮的就買了。

女孩，12歲那年因戰爭的緣故，被母親強迫離開倫敦，到鄉下的庇護家庭，只為了保護她。但她內心被迫離開的痛苦卻從此像條蛇，根深蒂固的纏繞她的心靈。癌症末期的老太婆，孤獨一人住在陳腐與濃厚瓦斯味、剝落油漆與昏暗燈光的房子裡，除了疼痛的陪伴，她每天注意這住在對面肚子日益隆起的女孩。

這兩個是同一個人，諾拉。童年的故事與年老的歲月一章一章的交織，看到第三章的時候，才習慣了作者這樣的寫法。諾拉的庇護家庭，一個跟她同年的小女孩 Grace，從相遇的那天開始，牽引著諾拉一生。除了友情間的情緒起伏，諾拉對Grace的愛，是銷蝕諾拉多年來秘密的痛。

壓抑著熱情，烈焰般的慾望越是說不出口，藏在心裡的愛戀越是夾雜著罪惡。忌妒著與Grace相戀的男人，在Grace人工流產失敗死亡後，也親手殺了男人，而後逃離。多年後，癌症的諾拉，破窗而入救了正在一攤血水的床上奮力生產的女孩，她親手接生的小女嬰，為她取名Grace。

她要女孩帶著女嬰一起生活，內心沈潛的彌補，與身體上翻滾的疼痛，驅使她提出這要求。陌生的兩個人住在一起，到彼此依賴、互相照顧，漸漸的諾拉慢慢說出秘密後，得到了懺悔而離開。

書內常常會穿插很多基督教的禱詞。諾拉在初經來時，她把身體流出的污血，以為是上帝對她的懲罰，懲罰她內心對母親強迫離開的怨念。當她知道母親因戰爭而被炸死時，因怨恨而崩潰的諾拉，跪在上帝面前痛苦的懺悔。

當她初次看見Grace的身體時，在夜晚的夢中，幻想著撫摸她。她忌妒著其他男人看著Grace的眼神，內心隨時翻騰的怒氣，似乎可以殺死對方並大喊著，她是我的！

要是你知道就好了，我心想。要是你知道你是如何能讓某個人想要你就好了。那根本用不著聖餐酒和湖邊的一個晴朗下午。雨天裡，我們和你母親在廚房裡喝茶時我想要你。早晨時分，你的眼中仍然充滿睡意時我想要你。當你不知道你父親問的代數問題而感到慚愧的時候，我也想要你。但是這些我一件也不能說，因為我知道你並不想要我。

我對諾拉的感覺，她對Grace並不完全像同性戀般的愛，而是從小父親戰死後，母親強迫她離開的孤獨造成的不安全感，在活潑的Grace身上得到了依賴與溫暖，因為這些形成了佔有慾。諾拉卻極度壓抑自己，深怕一個閃失失去這一切，她不透露愛意，Grace卻也離不開她。

整本書交錯兩段人生的寫法，很有張力跟吸引力。看過一章會有緊接著很想知道下一章，甚至下下章的接續，但還是總有混淆的時候，好在裡面的角色並不多，稍微回頭一下就清楚了。

這份美麗與哀愁，Catherine Hall以細膩的筆觸娓娓道來，原來真心的愛，也有完全不能言說的痛苦。把少女內心從小失去溫暖的空創，內心罪究焦慮卻又令人心碎的忌妒心，寫得很袒露。年老時的癌症末期，不願意接受治療，寧可忍受病魔的折磨，希望就這樣終結自己這帶著秘密的一生。

用「秘密」與「壓抑的愛」填補一生孤創的安全感

而諾拉小時後所累積壓抑的感受，讓我也想起自己小時種種的事情，身上的傷痕容易好，但心裡存在的傷，並不容易。偶而還是會想起母親在表姊過世時，冷眼對我說的那句話「為什麼死的不是妳」，現在想想，當時她或許真的那麼希望。

常聽人說，有怎樣的母親，自己以後就會成為那樣。我極力拒絕自己成為那樣，我也必須做到。但不否認的是，在內心最深處，偶而還是會看見那個縮在角落、被棍子狠狠打在身上的那個自己。

要怎樣撫平、釋放那個自己，這功課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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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愛咬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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