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23|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不信邪10-1

    杜南凜,民國45年生,初中畢業就在工廠工作,當時經濟起飛,有很多小型的加工廠,做了幾年便換到物流中心,頭腦機伶做沒多久就把腦筋動到炒股上,民國70年房地產蓬勃發展,股票也開始受到投資人青睞,一堆人開始跟著投資人投資、炒股,杜南凜搭上這班順風車,炒了幾年的股,賺了不少錢,民國77年政府開徵證卷交易所得稅,曾讓台股低迷一陣子,民國76到89年股市漲勢最大,若還非法使用「融資融劵」,很容易達到15-20%月報酬率,杜南凜靠著股利投資不少餐廳、歌廳、聲色場所。
    民國89年受波灣戰爭影響,榮景開始下滑,杜南凜察覺到市場變化,他減少投資額卻不斷哄騙投資客加碼投資,導致受害者被套牢,又因政府打擊非法金融而入獄幾年,在獄中他突然對宗教感興趣,勤加研究神學,在獄中創立「新亞教派」,當時不少獄友還是他的信徒,把他捧的高高的,出獄後,他靠著宗教心靈洗滌吸收不少信眾,規模越做越大,他又開始投資、創立以宗教為目的的公司企業,其中不乏有高學歷和政治官員都是他的信徒,莊大直看著杜南凜的背景,若有所思著。
    莊大直注意到一件特別的事,新亞教派在十三年前曾涉及一起集體暴力、虐死一名高中生,當時一名倖存者曾告訴檢調單位幾句匪夷所思的話,雖然版面鬧得很大,最終案子卻以施暴者精神失常結案,莊大直覺得其中有隱情,怎這麼剛好,一出事就說對方有精神病?
    莊大直研究這宗社會案件,杜南凜也在這個時候開始神隱,不再大肆向人傳道,他記得嶺東文具公司的規模挺大的,雖然是以宗教為目的成立的公司,若不是靠投資產業就是有人暗中資助,不然不可能這麼壯大。
    莊大直看著檔案,開始整理來龍去脈,那個倖存的高中生當初為什麼要說這麼詭異的話?為什麼偵辦到一半就被人給壓下?杜南凜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
    陸登妮是名職業婦女,她倦容的整理家務,三歲的孩子不停吵吵鬧鬧,讓她休息的機會都沒有,她埋怨丈夫回家都不幫忙照顧,她的婚姻在孩子出生後就開始搖搖欲墜,丈夫言語上的冷淡、性格的冷漠都讓她覺得好累。
    好幾次陸登妮都快撐不下去,想到原生家庭就是因為父母不和才支離破碎,想到這,她就咬緊牙關撐著,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經歷過小時候的黑暗。
    莊大直循著陸登妮登記的戶籍地,按了門鈴後看到一張憔悴的面容,他出示自己的識別證,陸登妮一臉困惑的打開門,面對警察的身分她頗敏感。
    「陸小姐,方便詢問妳一些有關十三年前的刑事案件嗎?」莊大直挑明來意,陸登妮的臉色更加難看,這些年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血淋淋的弟弟質問著為什麼不救他。
    陸登妮強裝鎮定,莊大直拿出死者的照片,她把臉偏向一邊拗直的問:「都已經結案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莊大直看出她眼中的倔強,她父親陸橫綱是個傳統的男人,把畢生精力放在工作上,她母親林幸枝是個傳統的女性,負責把家裡打理好,但夫妻間卻因為理念不同逐漸走上分歧的道路,林幸枝怨丈夫不體貼,陸橫綱惱妻子整天拿瑣碎事煩他,後來林幸枝經人介紹加入新亞教派,生活逐漸有了重心,但也因沉迷宗教,把家裡弄得一團亂讓陸橫綱更厭煩,最終陸橫綱選擇離家。
    「妳弟當年為什麼會被囚禁?」莊大直覺得這案件有些詭異的地方,林幸枝稱兒子到朋友家住幾天,所以並不清楚被人囚禁、虐打,但身為母親的人會不擔心自己的兒子去哪個朋友家住幾天嗎?
    「我不想回答。」陸登妮現在想來還是會痛,當初陸橫綱離開家裡時,她曾跑去求他回家,她相信只要爸爸回家表現出愛家、關心他們的樣子,林幸枝就會遠離新亞教派,但他不肯,才導致後面的悲劇。
    「當年是妳報的案,妳難道都不想說清楚,為什麼要檢舉這個教派嗎?」莊大直指出檔案上的報案人是她,陸登妮壓抑住情緒,陸橫綱離家後,林幸枝變本加厲將所有的重心都放在新亞教派上,林幸枝說教派裡的人都會關心她,杜南凜也一直在開導她,甚至常常去參加教派的活動,不管她和弟弟的生活起居。
    「妳也曾是這個教派裡的成員嗎?」莊大直的話讓她忍不住淚崩,當初林幸枝看到教友都是一家人參加活動,她因為羨慕才會鼓吹陸橫綱也一同加入教派,但陸橫綱並不信神學,所以拒絕這個提議,結果林幸枝轉而將他們帶入教派。
    「這些年妳過得好嗎?」陸登妮下意識撫摸右後背,即使洗掉了痕跡,內心的傷痕依然存在,這個教徽會跟著她一輩子。
    莊大直知道陸登妮還走不出內心的沉痛,他沉著臉給她看金萱的照片說:「這個女孩也是新亞教派的一員,前些日子被舉報埋在深山,妳能告訴我,這個女孩為什麼會死嗎?」
    陸登妮撇了一眼金萱甜美的照片,不屑的問:「這不是你們警方的工作嗎?為什麼要問我?」
    「有個人假借死者的名義要她家人遠離新亞教派,這人叫信宸,也是這個案件的舉報人。」當塵封已久的名字從莊大直嘴裡吐出來時,陸登妮的臉色變得猙獰,想到弟弟慘死,她就久久不能平復。
    「他是不是也是這個教派的成員?」莊大直查出新亞教派在那件事情後就轉變低調,這些年雖然積極參與公益活動,但都低調不願公開,跟之前大肆宣傳的行徑相差甚遠,信宸卻知曉這個教派,這點讓人產生疑竇。
    陸登妮撐著情緒問:「你到底想問什麼?」
    「告訴我這個教派的底細,還有多少人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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