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台北電影節｜觀影短評（五）

故事發生在一所與世隔絕的男子寄宿學校中，好友小穆因在淋浴間與友人嬉鬧被教官處罰必須在零下30度的寒冷夜裡以冷水沖澡，隔天尤素夫發覺同房的小穆竟開始嘔吐並持續昏睡不起。情急之下，尤素夫帶著小穆前往保健室求助，可是只換來一顆阿斯匹靈的藥丸。

在通知學校老師甚至告訴報告校長以後，與昨晚處罰小穆的教官等相關人士都陸續來到了保健室。可是大人們卻開始互踢皮球，不願承擔任何責任。在尤素夫的自白下，慢慢還原了小穆生重病的真相。原來，尤素夫與小穆前晚曾悄悄砲去鍋爐室洗熱水澡，過程中不慎被掉落的水管砸到頭部，估計因此而腦震盪了。

單一的事件，簡單的故事，可是在劇情發展裡卻讓人看見了教育體制的腐敗，官僚醜惡的嘴臉。在寄宿學校裡，犯了錯的學生就會被剃頭懲戒。只見電影最後，尤素夫從頭中間被剃出一條飛機跑道，意義不言自明。在這個爛朽的寄宿學校裡，最終那些大人們，仍然不願承認錯誤，將其全部推到一個小男孩身上。

敘事流暢且不多費唇舌的鏡頭語言，加上時而給人瑟瑟發抖的暈眩感受。庫德族新銳導演法利・卡拉罕的《失格教育》，不僅透過攝影機捕捉那場越下越大的雪，透著銀幕都讓人能感受到冰冷刺骨的氣息；他用以小見大的細緻眼光，讓觀眾也看見了一則現代社會下人心冷漠而殘酷的寓言。

我私心非常欣賞匈牙利導演雅科斯・巴提許的《廢柴萬物論》。奇幻、詭異又趣味橫生的世界觀與呈現手法，巧妙地鋪墊出這個看似新穎卻又復古的電影作品。怪怪女大生帕娜，一直堅信「太空垃圾理論」。她改造了父親留下的收音機，變成一台外星電波發射器。

帕娜用匈牙利女伶莎蘿塔・佐羅內的金曲〈On the Edge of Time〉作為訊號，不停向宇宙發送。結果，還真的遇見了一位接收到訊號的外星人，因為著迷於莎蘿塔的歌聲。而前來拜訪地球。在兩人尋找莎蘿塔的過程中，外星人漸漸發現了地球的美好，因此告訴帕娜，地球將在天一亮就被星際炸彈給毀滅。而兩人也決定要拯救地球。

在這段荒謬的拯救地球的夜晚，帕娜遇見了一位男孩丹尼。在帕娜脆弱的時候，丹尼告訴了帕娜一個關於「辣椒」的故事，我相當喜歡。他說辣椒非常努力讓自己生長得很辣，因為昆蟲不喜歡，辣椒就得以生存下去。可是人卻喜歡吃辣椒，因為在經歷吃辣椒時所產生的不適與痛苦後，反而會讓人感到舒暢和愉悅。丹尼說，這就是人和動物的差別。我特別喜歡這個比喻，相信對帕娜來說，亦是某種另類的安慰與鼓舞

《廢柴萬物論》大概算得上是一部Cult片。帶了點意識流的風格，摻了些科幻與超現實的元素，還有點羅曼史的意味；甚至，情節也有許多不合理之處。例如那個埋屍體的女人怎麼就在片尾跟外星人眉來眼去了？還有原本是要偷車的帕娜，在被車主丹尼當場抓到後，怎麼就直接加入尋找莎蘿塔的行列了？諸如此類的情況多了去了。但正是因為它的不嚴肅、不嚴謹，自然而然地開著「H1N1」的玩笑等等，反而讓人自在，讓人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