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06|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82年生的金智英:永遠記住自己的模樣

    記得最清楚的還是金智英的媽媽抱著她大哭著道歉的那段(也是哭最慘的一段),最最難受的則是看著金智英每一次變成別人的模樣。
    那要是積累多久的心理壓力才能病了卻不自知。其實她曾試著反抗,但社會的齒輪狠狠將她輾過後,拋進了無數個相似的女人之中,而我們每一個人無心的期待都是一顆顆偏見的齒,然後隨著時代的軸強硬的運轉著,老舊笨重卻自以為是而不願停下。
    真的好傷心,最傷心的是她的喜怒哀樂,早就都不是,也不能是自己的了。
    那些言語她全都聽見了,卻要在照顧孩子的時候假裝聽不到,然後在日落時分放縱自己回到一張椅子的大小,試著去悲傷卻也試著不去哭泣。不能再大了,她知道,一個女人在社會上最多只能在椅子上安靜的坐著,再多都是放肆、無禮。
    然而卻不是只有她,整個社會的女人,都是如此的渺小,她們卻時常是壓垮彼此最後一根駱駝的稻草,原來這才是最令人傷心的。
    其實這樣的歧視和偏見,除了少數的開玩笑之外(當然非常不好希望以後能將數量降到0,至少我本身希望能做到),很少發生在我身旁的女性身上。
    但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每一次,幾乎每一次,在影視作品或是新聞事件上那些蔑視與輕佻的嘴臉,都會讓我非常憤怒,打從心底感到不值並且怒火中燒那樣。
    可能我身上的很多樣貌在性別光譜上都是偏向女性的吧,所謂既定印象中的女性,但我很幸運地,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不正常」、「娘砲」諸如此類地侮辱性用詞,我沒有被任何人限制在框架之內成長,沒有人告訴我我應該要是什麼樣子,不應該或不被允許成為哪個誰,我能照著自己的心意活到現在,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對女性的歧視很多時候並不是外顯的,生活中的大部分時刻是沒有異狀的,可是從每一次的爭執或意見不合中,都很容易就發現歧視根深蒂固的活在社會的每個角落裡,突如其來讓你毫無防備,往往那些無意的、無心的、被認為無傷大雅的,都是最傷人的。
    事實上仍未真正去觸碰女權議題的核心,最快也可能到四月才有時間去研究起源與脈絡,但直至正在整理這些文字的此刻,電影的片段還是會很清楚地在腦海裡浮現,提醒我那些哭泣、那些凋零都是真實存在的,不用活在別人給的框架和身分裡的我,是幸福的,對很多人來說卻不能理所當然。
    突然想起了最近改編的一個故事,很久沒有進行中長篇以上的故事撰寫了,現在想想其實它很像是金智英,但構思的歷程與這部電影卻沒有任何連結。然後才理解,啊,其實金智英一點也不特別,任何一個被迫困在社會陰影底下的女性或少數族群,他們弄丟自己之後的絕望的背影,每一個都有金智英的影子。
    本來想說如果有一天沒有什麼是需要特別被讚揚或稱頌的,那是不是才能代表真正的平等。但又突然覺得這樣的世界有點可怕,如果每件事情都不需要被重視被提及,如果沒有一件事是重要的,如果冷漠變成一種常態,不再有任何傷心,那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啊。
    所以不是不想要再傷心,只是希望所有快樂與悲傷,都能夠是為了自己和喜愛的人啊,能夠為在乎的人流淚,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啊,但希望那些淚都是自己的,所有的情緒和思想都能是自己的,留下多一點給自己而不是一點也不重要的框架。
    到那一天來臨之前,都要努力不要忘記自己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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