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身體是乾燥的

醒來的時候身體是乾燥的。

剛剛竟然在河裡游泳。她哼哼地笑著翻了身，想想自己根本就不會，做完幽默的夢心情很好，像看完一齣小品喜劇，畢竟這樣類型的夢難得出現。夢裡的河流像泳池的水一樣藍，她一直搞不懂，為什麼泳池的水會是藍色的。

她很確定那是條河，而不是水上樂園之類的滑水道，嗯，因為氣味，沒有那種避不開的味道。這種避不開的味道，緊緊地與這個場域互相依存。小時候聽大人說那是消毒水的味道，後來又從網路上的農場文得知那是人體的汗、皮脂、尿液與水中的氯混出來的氣味，她不太相信，試圖用各種關鍵字搜尋最合理的說法，她後來得出了一個結論：認真去追究真相只會越來越模糊。這個道理無論在何時何地面對何人都很受用，能將所有可能產生的失落壓到最低。

「失落是因為不符期待。」

她的腦中時常在遭遇挫折之後浮現這樣的聲音，這句話有時是安慰，人是需要依靠理由才能存活的生物，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會找理由的生物，這樣的認知也沒錯，但有時這句話卻是落井下石，成為一種譴責。像在水域旁立著的警語標誌，通常在出事了才看懂它的意思。

她拿起枕邊的手機，螢幕自動亮出時間，10:06，該起床了，去見那個泳池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