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26|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控訴

「我知道你在,我感覺得到。」
四季更迭,人來人往,社會在不斷前進,但是人卻在瘋狂倒退。
艾默利斯看著人們為了某件細毛般的小事互相殘殺,看著人類為了自身利益出賣自己,看著人們逐漸失去自我,逐漸在泥濘裡變得不成人樣,他認為這個社會上已經沒有真正的人類存在,就連他的家人也是,每個人都是為利益而生,為利益而活,沒有人真正為自己而活,就連艾默利斯自己也是,然而他至今依舊無法找出自己為何種利益而活,他活在迷茫之下,感覺自己是風雪裡找不到引路燈的旅人,迷茫隨著時間擴大成恐懼,他害怕自己到了死亡那一天仍然不明白自己為何而生,又為何而亡,慢慢的,他將自我鎖在白鐵櫃子裡,認為只要沒有自我就不會將其出賣,「等我找到這輩子為什麼利益而活再將自我拿出來就好」,如此荒謬,卻是艾默利斯的人生格言。
他的生活照舊,只不過少了那份對人的真情實感,他像個機器人,沒有心的機器人,成功融入這個沒有人的人類社會,面對那群泥濘,機器人竟然還產生了一絲優越感,明明兩者連個人的器官都沒有。
艾默利斯逐漸對這樣的生活感到無趣,生活沒有任何驚喜,就連路邊紙箱裡的小貓他也懶得分給他們一點注意,早點死去已然替代找到人生最大利益,成為他這輩子最大願望,11歲的他,將生活視為最弱的敵人,如今24歲的他,卻被生活毆打的半死不活,「如果可以,我想快點死去」,他曾這樣對他弟弟說,那不像在開玩笑,那更像是一種請求,各式各樣的規則將他一點一點撕爛,讓機器人變成破銅爛鐵,比泥濘還要糟糕,他甚至無法確定那個所謂的自我是否已在白鐵櫃裡腐爛,然而在怎麼祈求都沒用,他終究是那堆破銅爛鐵,遲早要回歸爛泥的懷抱。
艾默利斯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發抖,他不想要像其他人一樣娶一個不好也不壞的女人做妻,他不想自己假裝和藹地跟未來的兒女們相處,他更不想像個普通人一樣死去,有個普通的葬禮,每個人也都隨著時間淡忘他,這才不是他被生下來的用意,然而有什麼用呢,他自己將自我給鎖死,留著它在裡面消逝,又想要它出來,帶自己離開現況,「我知道你在,我感覺得到」,被劃開的手腕流出一句句的字,在桌面上形成一行行的控訴,自我像是11歲的艾默利斯一樣耍任性,怎麼叫都不肯出來,直至最後艾默利斯倒下,他依舊不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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