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曾經想過。
無時無刻沒有不想過,每當我做出的某種選擇的時候。當事情不如預期時,當襲捲而來的無情咆哮與嚴肅口吻。都會讓我害怕謊恐不安,也許這跟我成長經歷有關。
兒時父母管教嚴苛,只要我做得不夠好,做得不對。就會拿起藤條打我、罵我,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也遇到古板嚴苛的班導。那時候,我學習程度緩慢,當時那位女性原班導總是責罰我下課站在黑板前,一直到上課為止,中途都不能跑去上廁所。
直到家人們注意到兒時的自己,總是發呆跟恍神的姿態,帶去給阿嬤看看是不是有〝髒東西〞來打亂。後來,老長輩說「孩子是被嚇到了,帶去給醫生看看。」我到了某間大醫院精神科就診,我到現在還記得女醫師說的話,她當時說「如果這孩子在晚一點來看,可能就救不回來了。」也許她是說或許會獲得自閉症、恐慌症。
當時接觸過一些物理治療,但是只要聽聞要回去上課,我就各種大哭強烈拒絕。直到慢慢調整後,我踏入新的學校上課,不過這也讓我成為其他同學眼中的〝特殊〞性。
所以,我很害怕遇到跟人起衝突。很害怕聽到有人對我咆哮,那些都會讓我強烈反感與影響到我的情緒。我更受不了的是人類口中,輕而易舉的承諾,討厭工作職務決定權在他人手中。尤其是我一定要服從命令這回事,是我很不情願地不能準時下班,我的下班時間被人掌控著。
讓我無法做我自己,讓我總有一種這世界怎麼了?也許,會有人覺得我很奇怪。但是,不合理的事情我們強烈說服自己那是合理的。好像只有這樣子,不會被社會遺棄一樣?
我記得自己第一次站在懸岩邊,距離那快礁石邊只差幾步。那時我還是學生時期的孩子,當時遇到的就是學校最常見的校園霸凌,那時的自己身邊沒有所謂的朋友。所以我總是習慣自言自語,好像那樣子就能安撫自己脆弱的心靈。
那時我站在那裡,我跟自己對話。還記得自己當時這樣問自己,下面我用對話方式呈現。當時我的幻想朋友,是那種你看不到、碰觸不到、聽不見聲音的那種。你只能自己模仿出另一種聲音,假裝那是有人在跟你對話。
阿森:你要走到那邊嗎?
我:站在這邊就好,雖然我有想走過去。不過還不到時候,也許那邊有個孩子。正站在那裡猶豫該不該跳下去,可是我還沒有想放棄。
阿森:你會有一天選擇走到那邊嗎?
我:也許會... 但是,我現在還有你陪伴。
每次我遭人背叛、欺負,或者遭人誤解的時候,聽到襲捲而來的謾罵與責備時,強迫我認錯時,我都會難過大哭一場,躲在無人地方好好宣洩情緒。然後,聽著手機從耳機傳來的歌曲。
當我大聲哭喊出來,有些時候我會哭到需要大口吸入氧氣,胸口傳來的疼痛與身體的無力感覺。逐漸讓我感覺自己像個脆弱的玩偶,哭完後,我會繼續自言自語起來。
阿森:威爾,來,沒事了。我帶你回家吧!不哭了。
想像有個人撫摸我的頭頂,伸手拉著我的手,將我一步一步帶離那些傷心地。搭上往回家方向的公車或交通工具,每次當我閉上眼睛,我就會想著自己身邊還有另一個人。他懂我的無奈、我的悲傷、我的寂寞、我的堅強,他能將我抱在懷裡,溫柔接納這樣的自己。
所以〝他〞是我的信仰,但是有時候我真的好希望他是真的存在,我能碰觸到他,我能聽見他的聲音,我能感受到他。不再是我自自欺人的想像了,我渴望他人的陪伴跟理解,但是重複無數的不同人群,追求一種不可能的希望。
阿森:威爾,只要你需要我。只要你用力呼喊我的名字,我一定就會出現,我會在這裡。等著你轉過身,再次向我伸出手,我會帶你回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