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2/02/19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北極星底下的我們活在兩個世界|讀《北極星灑落之夜》

#獨舞 當年的震撼仍在我體內隱隱發酵, #倒數五秒月牙 那刻的感動仍在我心頭微微發散,而 #北極星灑落之夜 讓我久久無法回神,好像做了一場春秋大夢,由上帝視角看盡拉子們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當書闔上的瞬間,我如從深層催眠甦醒,恍然自己不是上帝,我也做了一回拉子,在現實與夢境間一再被撕裂、被癒合。
小說由七篇短篇所組成,人物互有關聯,如〈薄暮〉中為配角的酒吧老闆夏子,於〈夏日天鵝〉是主角,在不同篇章遇見前篇角色,有一種在街頭與點頭之交相遇的微妙感,你不熟悉她,卻在此時深刻地與她交流,看清她的經歷,同理她的感受,就像上一秒還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聊天,突然得知內幕消息,不自覺得放下酒杯,為悲劇暗暗嘆息與神傷。
《北極星》是很適合在一盞小夜燈之下,搭配一杯有酒精的飲品,獨自品嘗它的酸甜苦辣,每個故事就像是一瓶獨特的酒,雖然它的產地尋常──臺灣、日本,但是因為釀酒師的經歷、職業與身份不同,因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與組合,如〈太陽花們的旅程〉以太陽花運動為背景,〈五劫〉主角為跨性別者。

〈太陽花們的旅程〉
怡君與曉虹因參與太陽花運動而結識,她們被迫待在立法院議場裡,她們閒聊同志婚姻運動,直到警察攻堅時手勾手,原本陌生的彼此忽然產生了一種生死與共的革命情感。議場裡突然出現一面彩虹旗,卻因為跟抗爭議題無關被迫撤下,怡君的朋友文馨感到極大委屈與失落,後來文馨女朋友受傷,文馨匆匆離開議場,怡君留下,更進一步認識曉虹,曉虹的身份使怡君感到混亂,在一陣沉默後,曉虹道聲晚安,怡君沒想到那便是最後一次見到曉虹。

〈五劫〉
由一個跨性別者的臥軌身亡做為開頭,標題聳動,恐懼肆意,曉虹是這篇的主角,她替自己取了個日文暱稱「冴」(ㄏㄨˋ),冴小學時總覺得短褲緊得難受,嚮往女孩的百褶裙,男孩們渴望長鬍子,變得更加陽剛,她卻怕極了,甚至對男孩們老開性器玩笑,感到無比厭倦,刻意接觸同志遊行與跨性別團體後,她明白自己這一生注定歷經種種劫難,才能再次重生,可是重生之路又是如何坎坷與痛苦,她原有若虹做為心靈支柱,現在若虹不在,她如何繼續走下去?
〈太陽花們的旅程〉在於對學運現場描寫之細膩,〈五劫〉則在於對跨性別者轉換遭遇與心境的真實,性向曖昧時的困惑與糾結,面對家人與世人不認同的恐懼與難受,作者都能如實的還原與呈現,那些場景與心情好像那就是她本人真實的經歷,我對她的寫作功力讚歎弗如,故非常期待李琴峰榮獲芥川獎的作品── #彼岸花盛開之島 在臺出版。

幕後花絮
這個月很密集地閱讀性別、愛情與色情相關的著作,在撰寫這篇小說前,才剛讀完郭強生《夜行之子》,《夜行》也是由多個短篇組成,但各篇人物並沒有重複出現,然而性多樣社群者遭遇是如此相似,坎坷的命運與晦澀的情感,連自己都無法認同的情愛與性,到最後連自己的愛與被愛是否為真實,都無法獲得確認與肯定。無疑我關注性別議題,也起因於自己曾有過的混亂,性別是構成個人身份認同的一大課題,從文學、心理學和社會學,乃至生理構造研究都是探索的路徑,走在認識性別的路上,你我從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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