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來我相信,宇宙安排給我知曉的訊息,都是當下需要的,縱使網路上資訊充斥,依然習慣照自己的閱讀直覺運作。
並且或許,關於他的資訊也是,讓我看到都是種測驗,因為那能最快反映出當下狀況。
之前關於自己的告別式提到,他久違的更新讓我遭遇一次存在主義式的危機,卻也很快重新體認與我三維生活無關,很快就脫離泥沼。
而上週一個剛分手,也在感情課題中打轉的朋友和我聊近況,意外發現我那陣子的覺察,正好可以分享到她身上。
我們深聊了一整天,層層梳理之下,她逐漸看清自身的控制感與不安全感,是因為只愛著想像中的對方,不是如她所願的方式就會否定;後來的不信任感也源自於逃避心態,想要找出某個外在原因導致關係破裂——而不想承認自身可能的問題。
「原來我只愛自己,不是真正愛他。」這是她最後自己得出的答案。那天她在關係中首度放了軟,向對方道歉,也是給自己一份交代。她說此時此刻才感覺放手還給彼此自由,真的要往前走了。我覺得非常可貴,要能承認付出的感情說到底都是為了自己,是多不容易的事。
愛這個字對我來說一直很重,我很早就知道自己口中的愛和大眾不同,那接近所謂無條件的愛。我在日常並不說愛,甚至對父母也是,基於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做到標準中那樣全面包容的愛。
但現在我很高興能和人討論愛的真諦,並且被同樣認可,儘管明白很艱難,但也願意當作最高目標來挑戰。我願意相信,愛是所有課題的核心,不管用什麼名詞區分彼此,在近乎無限的彼岸,都有殊途同歸的終點。
或許這場談話也觸動了心中柔軟的那塊,我已經戒掉好陣子不去看那個人的頁面,前幾天又點進去看他工作的公開網站。(這行的履歷公開透明實在很方便偷窺啊哈哈)
結果發現,他的CV上個月更新了,一年一更的頻率還是會碰到,又或者就是要讓我看到呢。
意外又不意外的發現,他升副教授了。
意外於甚至還不到三年,這速度有夠快,論年紀也是很年輕的等級!不意外在於,不愧是他啊!他的話怎麼會做不到呢,學術怪物的工作狂模式著實可怕。
把履歷一字字讀了好多遍,這年來去了哪裡發表,接下來要去哪……這是我唯一能知道關於他的蹤跡。而明知道與我無關,心底卻是驕傲與欣慰——對他的優秀、對他持續往前走的痕跡。
我永遠會記得,他是那種人啊。
他會在博士論文謝辭寫道:感謝讓這世界更美好的人們。他說過曾經的願望是發明能幫助一百萬人的東西。他會一度擔心自己沒辦法給學生好前途。
他是該屬於世界的人啊。
因緣際會,我近年畢竟也在半個學術圈裡,多少明白他選擇的路多不容易。但永遠相信,他終究會記起初衷,持續掙扎努力著;我永遠相信,他就是會讓這世界更美好的人,而這樣的人還在往前走,就讓我對世界感到疼惜。
太美好了不是嗎?這樣的人光是存在,就足以讓我覺得世界發著光。
我的北極星依然閃耀。
更加發現,和上一次知道他的好消息後相比,心境也截然不同。這次沒有他不再需要我的崩潰感,彷彿看得更清所謂在各自的道路上成長是什麼樣。
真的只要如此,專注好自己該做的事,便會明白無論他人的生活過得如何,都是外在的事物,不影響自身內在工程。也在此時,反而更接近純粹能替對方開心、給予祝福的階段。或許總有一天,我還是會得到他有另一半的消息,以前我不敢去想,但開始相信真能有那麼一天,我能衷心祝福吧。
告別式之後,我想我也在往前走了。我知道無論歷經多少淘洗,直至今日依然帶不走的,就是心底那份純粹的愛,我明白,它就是我的一部分,確實存在。
我相信你也是,你也會帶著你心中最純粹的一塊,持續前行。
若這就是相遇的意義,我仍然感激。要多幸運,才能遇到讓自己這般去愛的人。我擁有的是,要交付給世界的愛啊;我體驗的是,愛你就像愛生命的全心全意。
什麼都不是愛的對手,與之相配的只有愛。
別怕一切美好消失,來吧,先讓它存在。
愛你就像愛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