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聽過千百回刀光劍影的江湖傳說,而在《劍雨》裡,這個江湖屬於一個女人。
我們該如何講述一個屬於女人的江湖?千百個人物紛至沓來,要攬她、殺她、奪她寶物,或要度她、慰她、更要愛她。最後一切關乎她的選擇,要舉劍或回鞘?要挺身承擔或遠遁旁觀?
《劍雨》是部武俠片,卻甘於細膩。它娓娓道來:一個冷漠的殺手如何開始感知心的跳動。心儀的人為求度她死在她的劍下,她沒有哭。一個老僧在夕陽下、寺廟前悠悠點破:「那他對妳很好呀」,她的眼淚卻流了下來。
她歸隱市井不問情愛,一個次次假借各種理由路過她攤前的男子,卻闖入她的心。或許是午後暴雨時,人人倉皇煩躁,他們卻會心一笑。或許是佇立茶棚外,連喫茶的錢都沒有,卻並肩而立,就很開心。
最後她一招放倒其實身負武功的丈夫,獨自迎向最終的決戰。她學會犧牲,也學會成全。她的心裡,除了自己,終於也能放得下他人。她的選擇,最終也度了那個困於家仇的男人。
愛情改變了她,改變的她的卻不只有愛情。那是市井叫賣、摩肩擦踵的煙火熱氣,是素昧平生卻熱忱相待的鄰居,是老僧諒解她殺了愛徒的寬容和厚道。她因而能夠回轉過來,審視自己的前半生:武功不再是唯一量度,從情出發,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偉大和渺小。因而她敢於不管功力高下,挺身回擊,雖懼而無畏。
這個江湖屬於一個女人,而她歷經滄桑選擇脫身遠去。她攜手伴侶,安然退場。不耽溺也不逃避,不鬥狠也不畏戰。這江湖能教她的事,她已經都好好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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