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歲爛草莓的居酒屋新手打工日記（2）酒客眾生相壹

前文提到我因為某些原因開始了居酒屋的打工生活，當然在工作時也遇到了各種客人，就來聊聊我遇到了些什麼客人吧！ 【捧場的朋友跟同事】 因為最近移除了FB的APP自然也沒有在打卡，所以知道我在居酒屋打工的人很少，但就算是這樣上班第一天就有之前同事來捧場了。 平常看居酒屋的人一邊烤串一邊跟朋友聊天，一片和樂融融，我也幻想自己能這樣開心做...但沒想到現實是完全相反！做了這個就忘了那個，點餐、送餐、做酒、洗碗、點菜、寫帳單，做到一半還會被客人叫進叫出，不要說聊天了，第一天我連學每種酒跟每件事怎麼做都很吃力...所以第一天結束之後我就不太跟人說現在在哪裡打工了。

【政治阿伯】 做了一陣子大概掌握工作內容後，偶爾會有很閒可以跟客人聊天的時間，當然也開始認識到來來去去的客人們。 這天的客人是一位阿伯，只見他一個人坐在吧台，邊喝酒就邊跟櫃台的大家聊起來，據老闆娘所說阿伯是多年常客，退休後公司繼續請他回去上班，於是他就拿竅開了一些條件，現在在公司裡頂天，上班進公司就是橫著走，看到他不爽的年輕人就是一頓說教，大家看到他能閃就閃。 「年輕人，你是新來的啊？」 「對啊」 「看你一副很認真的樣子，怎麼會來做這種工作啊？」 （認真？因為我理平頭嗎？戴著口罩根本看不到臉啊！） 「因為疫情，我原本的工作暫停了，所以就來幫老闆娘的忙」 「喔？這樣啊？剛剛聽你們在講中文，你是哪裡人？」 「台灣啊」 「喔！台灣！台灣很好啊！我以前年輕的時候也去過台灣誒！」 於是這話題就從台灣旅遊，一直聊到疫情裡的補助金該怎麼發、SDGs等等，老阿伯對國際情勢很了解，就連台灣防疫都還能說出陳時中跟唐鳳兩個名字（日本一般人能知道唐鳳已經很厲害了），之後話題一路衍生到稅金的應用，各個產業該怎麼發輔助才合理等等，打工的前輩跟老闆娘早就跟不上話題在旁邊聊天滑手機，只剩我一個人獨撐大局。 只見阿伯一杯接一杯，老闆娘跟前輩只是做酒倒也樂得輕鬆。「你就陪他聊天吧！其他事我們來做就好。」於是我就扛下了這個工作內容外的工作...阿伯喝得開心，就想請大家一起乾杯，但因為我開車沒辦法喝酒，就倒了一杯可樂陪他喝。「乾完杯記得說謝謝招待喔」老闆娘小聲地說完後記了一筆在帳單上...原來平常員工喝不用錢的飲料，只要是客人請客就變成付費商品了！ 就這樣一路聊聊聊，旁邊老闆娘跟打工的前輩也自顧自的聊著天。 「好了！暫停！」老闆娘突然插嘴。「怎麼了怎麼了？」話被打斷的阿伯一臉錯愕。「他要下班了，他每個禮拜四跟六日晚上會在這，想跟他聊的話再來喔！」說著老闆娘也轉過頭來用中文對我說「好了你去換衣服可以下班了（小聲）」只見阿伯笑著大聲吆喝「不行！我不准他下班！他下班我也要走了！」「好好好那你早點回家下次再來！」只見他們一來一往像小學生般鬥著嘴，我鞠躬向大家致意後小聲地說「辛苦了」才結束這一回合。 第二天前輩烤肉串時邊邊閒聊道。 「你還真能跟他聊欸，昨天老闆娘說他很喜歡你，還說我們山中都沒有那麼有想法的年輕人，你走了沒多久他也回家了。所以你們到底在聊什麼啊？」 「喔，其實跟這類阿伯講話有一些秘訣啦，我一開始有講一點點自己的想法，後來發現他沒有很想討論，只是想講話，就只是順著他的話講。然後話題的那些補助金、SDGs還有防疫之類的，正好就是我工作上會碰到的，聊到就多少補充一下現況，其實就只是這樣而已，整場都是他在講啊。」 「這樣啊，我們平常做工廠或是餐飲業都不會碰到那些啦！也難怪這裡沒人能跟他聊。」 就這樣我的客人+1，可惜這裡不是酒店，點我的台我也沒有獎金可以拿，所以還是希望他下次不要呼朋引伴來找我聊政治...。 不過在阿伯的話中有些點讓我有點在意，他說現在疫情發出的輔助金很多是發給文化相關產業，以前的文化相關產業要經過某種程度的努力才能上的了檯面成為人人尊敬的專業人士，但現在很多根本不成氣候的搞笑藝人，或是不知道在幹嘛的人居然也可以歸類到這圈，真的莫名其妙。 我一方面是在想「原來對這些在疫情前也是靠著輔助款生存的文化相關業界，一般人是這樣想的啊。」另一方面又想到「所以大家會依照繳交的稅金跟社會貢獻度來把人分等級，但只要是日本國民有遵守國民義務就該被日本政府保護吧？」究竟什麼東西算是文化？社會貢獻度誰說了算？做到什麼程度才夠格領輔助？社會上的資源分配永遠是個不解的難題，大概一百個人就有一百種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