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尾,人們說這裡的水的尾端|懷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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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大學時有一次從花蓮回家,但因為沒帶到家裡鑰匙,所以只好先去距離家裡五十公尺的阿嬤家,結果阿嬤家一樣也沒有人......就只好坐在外面椅子等,等一等,隔壁阿婆來找我抬槓,槓一槓阿公就回來了~
吃完飯之後原本想直接回家,每次都這樣想,但每次都還是會去廚房把碗筷洗一洗。洗完之後就去房間跟阿公阿嬤拜別啦。大家有印象「阿嬤的衛生紙」這部廣告嗎?真的挺感人的,哭得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每次要離開的時候,阿嬤就會去貝咖民稱(八腳床)翻一堆東西要給我,舒跑啦、梳子啦、水瓶啦、紅麴餅乾啦、、、,都是一些從小吃到大的東西,或者是一些老人會不然就農會發的。
舊時代雖物資匱乏,卻因樂天知命而知足,放眼現在,想要的一切都可以用金錢解決,卻又總感到匱乏,那是一種來自心靈的貧困,而非生活的。
生長在靠天吃飯的鄉村,刻苦耐勞的性格使阿公阿嬤總是會視每一樣東西為寶貝,把它們留著,等到我們回去的時候就會拿出來問我們喜不喜歡,喜歡就拿回去。其實這種時候我都特別想哭,不過阿嬤都會說:「三八因仔靠啥(三八小孩哭什麼)」。

這一生中,我們會遇到一些愛我們的人,他們能做的、會做的都不盡相同,但是絕對是竭盡所能的把最好的留給你,這樣就夠了!像是某年暑假很頻繁回阿嬤家吃晚餐,我說我喜歡吃鮭魚,那個禮拜每天餐桌上都有一隻等著被我吃的鮭魚(對不住了鮭鮭)。
或是在你洗碗洗到一半的時候,屁股的口袋會突然多一千塊。拿爸媽的錢都是能討價還價多少是多少,但是阿公阿嬤的錢拿起來真的特別有重量......。
小時候的玩伴100%都出社會工作了;望著眼前的鐵皮工廠,怎麼也想不起從前赤腳踩踏的農田,還有那棵難吃的要死的紅心芭樂樹,也不復存在。
距離高中畢業六年後的現在,昏沉的十字路口進駐了全家便利商店,車水馬龍的街道,也因為興建捷運綠線變得更加擁擠。物換星移,景物不再,但回憶與愛,依舊。
晚上六點二十八分的天空很舒服,但是太懶了......看了一眼繼續吃飯配電視......。附上一張高中時期下校車的天空,水尾,人們說這裡是水的尾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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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祖輩們奮鬥的那個年代,農作物的收成攸關一家幾十口的生計,如今,經歷過「家家即工廠」的自我剝削經濟奇蹟,許多區域也逐漸轉型成以加工出口為主的工業區,從前赤腳踩踏的農田、跟著溪流順勢而下的手作紙船、和鄰居姊姊在田野裡摘採小黃瓜,然後一溜煙的跑去廚房抹上鹽巴,再用挑戰金氏世界記錄的速度「毀屍滅跡」。
忘了哪一年的夏天,只記得我的身高只到鄰居姊姊家的胸膛,我們在前庭追逐著,在草叢中尋找幸運草,找不到幸運草就用四葉草「拔河」,或是撿起小石頭看誰丟得遠。 我和姊姊決定要「竊盜」小黃瓜後,兩步併作一步,開始死命的往廚房奔跑,隨意沖洗一番,再大喇喇的抹上一層鹽巴,大口大口的啃下以最快的速度毀屍滅跡。
「摺紙」這種靜態遊戲大概會出現在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或是午後太陽熾熱的可以在柏油路上煎蛋的時候,溫火滾燙的艷陽照耀著大地,孩子們可都不想變成獻祭的貢品。
現在很多長期居住在都市的孩子,有的連「魚、水果」的真實樣態都沒有概念,因為馬拉松式的課業壓得他們喘不過氣、因為明亮的現代化超市取代了傳統市場。
我想看珍珠美人魚,哥哥總愛看灌籃高手,我想看庫洛魔法使,弟弟愛看數碼寶貝,我想看霹靂嬌娃,哥哥想看遊戲王。
原來,不是浴室變小了,是我對那個空間的想像,全然的停留在幼稚園時期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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