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蓮小旅遊(一)

前幾天(2022.4.19)攜內子到花蓮進行兩天一夜的小旅行。前一天，因為花蓮疫情的關係，網載花蓮訂房人數大崩逃，直接退訂了五成以上，此時房價便宜，而且因為有確診足跡，所以防疫應該會更加戰戰兢兢，較為擔心的應該是天氣。昨晨五點起來如廁，雨聲滴答，幸好六點多雨停了，只是還是令人無法放心。

旅遊的首要工作是準備行李，但兩個人過一夜，竟然準備了四包的行李，這也太多了吧？因此臨出門有點不耐的要小琴把不要的東西拿掉，最好只帶一包就可以了；她堅持帶的都是必須的（你看到了嗎？平常看不出來，但像需出門啦，像去旅遊啦，兩人的不同馬上就看出來了，我認為愈少愈好，她則是不齊全不放心；我說隨便即可，她卻硬是怕臨時急需），最後勉強把多餘的衣物拿出來，減少了一包，但她的臉上已經沒什麼笑容了。

七點二十的車，七點才出門，走了一段路了，她突然說手機忘了帶了，我心想：兩天不用手機更好不是嗎？但不敢開口；回家尋找了好一會總算找到了（最重要的卻搞飛機，一定要把弄得緊張兮兮才甘心嗎？－當然這只是在心裡嘀咕，否則還沒上路，就已經有一場冷戰在上演…）因為火車不會等人，所以機車騎得飛快的…幸好前站停車場有開。提著行李用跑的進車站，總算趕上了。網上訂的票，需從另外的門進入月台。

到花蓮的第一件事當然是租車，先到車站裡的租車處問價格，租車的問說租汽車還是機車？我心裡浮起去年路遇小哥的說詞：看高山峻嶺，絕壁深淵，當然是要機車，整個身子浴浸在大自然的氣息中…他的說法最得我心，想想看：走在中横路上，隔著一層鐵，看也看不到什麼，身心的感受當然更談不上了…。問完價格想先上個廁所再回來簽租，結果一出租車店，馬上有人上前問是否要租車？他們的比較便宜，又新，絕對值得…，上完廁所他還在…後來決定租他的，去牽車時閒聊才發現是個女的（我原本以為是個猥瑣的男人），她說她八十歲了…

騎上車，直奔太魯閣，一路急馳前行，風吹在臉上身上，車況不錯，騎來暢快舒懷…問琴要不要吃早餐，她說要，可是一路找不到吃的。到新城決定進去看看（新城街在往太魯閣大馬路的旁邊，除非蓄意，否則只會路過）終於找到一家可內用的，叫了猪血湯和蘿蔔糕，小琴叫的是米粉和猪血湯…還沒入口，小琴的手機又響了…跟她在一起真的是…看個劇，吃個飯都會不定時的受到干擾，而且，手機是為了服務我們，給我們方便的，因此，我方便了才處理。她不是，電話鈴響一定接，而且一定要馬上解決，再三跟她說訂個時間，例如十到十二點，三到五點，其他的時間…其他的時間手機不知道在那裡啊！像我，很少去管手機，有事，簡訊連絡，我自然會去看，沒看，那就表示此事不重要，因為即令重要我沒看也變不重要了；重要的，你遲早會接到會收到。像在吃飯時手機來電，一定是：對不起我有點事，等一下我再打給你，然後好好的吃頓飯，再來處理，可是…神經病才會被手機控制…又如像話多的，也是，中間一定是，喔，我還想聽你講，可是有點事要處理，下次再談…會打電話給我的沒幾個，他們也都知道我沒接就表示手機不知道丟那兒了，傳簡訊可能還比較快。（有時手機隨手一放，想到時才會打電話去尋找它的下落…）

小吃店老板問我們是不是環島？可見騎機車環島的應該不少。小吃店牆上的一句話引人深思，它是這麼寫的：

一直前進，

也一直錯過；

暫停

讓旅行變的美好。

騎車也是，一直前進，就如成語的「走馬看花」，對，風吹過令人暢快，然後呢？眼光掃過高山深淵，水聲風聲車聲人聲，宛如過眼雲煙，一晃即過，不留痕跡，因為你還在暢快前進中…必得停下來，停駐在當下，然後你才看到了自己，聽到了自己，注意到了眼前的奇景和美景，留意到了自己的感動和震撼。有了這句話，這趟旅行，值了…

吃完，信步走出店門，看到不遠處就是海，因此跟小琴說要去看海，若她吃完我還沒回來就騎車過來。海邊全是大大的粽子，旁邊還舖上水泥，海邊的砂石完全不見蹤影。可是，那一來一往的波浪卻頗能撫慰人心。刷…海浪在沙灘上整個散開了，接著海浪捲起退後形成了懸空的白波，接著整片白波再往前刷的一聲散開在整個沙灘上…一來，一往，一聚，一散，聽著那個聲音看著那個景象以及背後那浩瀚無涯的太平洋，心沈靜了，你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聽到了自己的呼吸，你，，回來了…

到達燕子口附近，底下是直下千米深的一條小小的不斷波濺著奔流前進的溪流，多年前師專時期曾與友人夜走中橫，從天祥走到太魯閣，沿途水聲可能是因回音吧，宛若來自頭頂，令人震憾驚恐；過隧道時，洞內漆黑一片，兩人雙手平舉著摸索著前進，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充滿不安的，怕碰到山壁，也怕著會不會碰到什麼…突然出現燈光，你知道有車，但車燈閃爍不定，有時是燈，有時是反射的光，你根本無法確定車子來自前方還是後方？隧道內，令人窒息的空間，加上迴蕩在頭頂的水聲，敬畏惶恐的感覺迄今仍存…

燕子口隧道內無法停車，但慢騎通過通道口時仍可見峭壁宛若就在眼前，高不見頂，底下是千米深蜿蜒流淌的，水聲淙淙的溪水，我懼高，騎經其地仍覺腳底發麻。過燕子口稍停，對面是直面而上仰頭不見其頂的一整面峭壁，如果和一般的山類似，有個彎曲的形狀，還不會覺得那麼有壓力，可，它距離你數十米遠，然後就這樣平直直上的聳立在你的面前，你環顧前方，就是一整面的峭壁，你仰頭不見其頂，只見雲霧瀰漫其上…四周環繞著你的都是高山，雖然左方一小角露出了山形見到了藍天，但山的威勢就這樣的壓迫著你…你凜然的承受著這股壓力…，有點喘不過氣來…底下傳來淙淙水聲，緩和了一點山的威勢，你默然站立著，感受著雄峻偉岸的大山…，每年最少一次來此向大山禮敬，似乎成了心牽魂繫的儀式…你，不想講話，沒有心思，只是默然的站立著…默然的感受著…小琴也默默的陪伴在身邊，沒有說話…

感受著大山的衝擊，肅然的面對著大山，終於覺得過癮了，再度前行，到達天祥後，決定前往對面的佛寺－祥德寺。經過吊橋－以前是會搖動的，垷在已用水泥固定，但，探頭下望仍覺腳軟…過了橋要爬一長段的階梯，費了好大的勁爬上了階梯，腳好像有感覺（膝蓋曾經腫脹無法彎曲），希望沒事。，上了階梯路旁是個販賣佛像等飾物的小商店，旁邊則是該寺的住持弘法的廣告，我在電視上看過…商店的尼師親切招呼，並告知「往上有美景」，小琴聽成「晚上有美景」問她「晚上還有開放嗎？」後來才知是＜往上＞而非＜晚上＞。順著階梯而上，到達大雄寶殿，旁邊通廊擺放著是加持過的飾品，例如念珠，佛像等。尼師請我們上一柱香（自然要隨喜），並熱情的介紹飾品，該寺或許是因地處偏僻，募款不易，因此而將飾品等擺在顯明處，然而，我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寺院有聽到底下溪流聲，清晰而且潺潺流水聲音不斷，細聽一會兒，覺得與燕子口的溪流聲一樣，連續不斷，無絲毫間歇，反倒無法讓人心沈靜下來，反而不如早上新城海邊的濤聲，來往反覆，有來有去，其節奏感讓人可以停歇沈思，而不是永無止盡的前行不歇…聽著這兒不斷前行的水聲想停歇都有所不能…

回到天祥，問小琴要吃東西嗎？她應該是肚子餓了。天祥賣吃的小店有四家，但除了第二家的招呼和攬客極為積極外，其他三家似乎都不夠起勁。我們進了第二家，選了炒飯，金針湯和臭豆腐，和香腸，結果沒臭豆腐，我看有人是直接點便當，也就是裡面有小菜可以點選，因此就選了三道菜，結果味道都還不錯。吃完午餐，決定到白楊步道走走。去年要去白楊步道，打的關鍵字是＜水簾洞＞，結果呢？導航帶我們到西寶上去的某個隧道口，然後呢？找不到往水簾洞的路，來回兩三次都是同樣的狀況，最後確定地點不對，（因為找不到路，底下右邊的山無缺口，左邊則是萬丈深淵），回頭問一個路邊攤，她說沿著路下去到幾公里之幾處即是（路旁有公里數）。後來才發現原來白楊步道在天祥上來一點的隧道內，我們多走了七八公里的路到西寶，可能的原因是那兒離水簾洞最近，問題是沒路可通，所以不能打＜水簾洞＞，要打的關鍵字是＜白楊步道＞。白楊步道的停車處在隧道外，然後往隧道走，約隧道中央經過一座好長的（估計約有三百公尺）隨道，裡面暗暗的沒有任何燈光設施，必須開手機的手電筒，地面潮濕，只見遠遠的出口處有亮光而已。避開潮濕的路面，小心翼翼的走著，看不到一個人，相互扶持著走到出口，水聲好大，大到好像外面好大的雨，出來後才知道是底下溪流的回音，這溪水同之前一樣，川流不息，無法令人心靜…舖水泥的路面只有一半，約一公里，我們走了一小段路，路標顯示已經走了450米(亦即隧道約有三百公尺)，決定走到一公里處就打道回來。因此在中間的休息處休息了一會，竟發現有不少人在往回走，這才知道原來不是沒人來，而是我們較慢到…回程再經隧道時，兩人在那猜測為什麼要把這山從這頭到那頭挖一個這麼長的隧道？後來看路旁告示才知原來當初是為了水力發電，所以找了好幾條可能的路徑，這兒是其中的路徑之一…後來把路舖平，保持自然生態，因為風景不錯，加上最裡面有個長年滴水的小洞，最後以水簾洞著稱，成為花蓮的名勝之一。去年我們穿著簡便雨衣，站到約手背粗的水柱下讓它沖在身上，感受那沁涼刺激撞擊的感覺，今天有點累，就是走走而已，連走到盡頭的意願都不存在…

來花蓮最想吃的還是扁食，回想起住吉安時，住家附近的有家扁食經常食用，味道不輸名店，然而找了幾次似乎都不見蹤影，特再回原住家附近尋找，依然無著。只是原住家附近商家，住家多了好多，熱鬧起來了…回首前塵如煙似幻…既然找不著，那就先入住吧？在天祥時網訂了一家看來不錯的旅館，不知怎的，登記姓名竟然要用英文，還得先填信用卡號碼…，導航從吉安開始，轉過來彎過去的盡往不認識的方向和道路前進，彎到最後，你媽媽的，竟然就在東大夜市對面。登記時還要收費，不是用信用卡付款了嗎？答案是那只是登記，實際上並未扣款…

上網查找花蓮扁食，結果找到一家賴記扁食，只能外帶（另有一家花蓮香因為曾有確診痕跡，今天休息），拿著扁食到海邊用餐，味道很棒。吹著海風，聽著濤聲，跟小琴談及這濤聲太近了，不易沈澱心靈，並分享早上在新城海邊聽濤的感覺，寧靜安詳，後來在燕子口，天祥，白楊步道等聽到的水聲，甚至眼前的濤聲似乎都法做到…吃完後在海邊散步，海中一船，嗯，在浩瀚大海的對比下，船更清晰，海則更大；忽然發現右前方有一排燈火，甚至可以看到空中似有住家燈火，奇怪，這裡已經是海邊，海岸線在那兒突出幾千公尺嗎？請小琴攝錄下來，明天再來比對並確定一下；

回房後小琴說兩天未上廁所，出去買了兩顆火龍果，並告訴他按摩手腕的大小腸穴道，並幫她按摩腳底的胃部，用梳子刮起來似乎內有小小顆粒，沙沙的…

房間好小，床舖與牆距離僅容側身前進，而且床對面的牆都裝上了鏡子，看似空間加倍實則甚小…東大夜市雖然旁邊，但因前兩天有確診足跡，且不知要買什麼，所以就待在房間，運動伸展了一會，早早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