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托替加百列擋下龍焰,露出背上的龍形,與其他福爾摩沙人一樣。
「你在幹嘛啊?加百列?」艾瑞托一臉驚恐的看著加百列,「你沒看見龍要攻擊你嗎?還不快逃?你做了什麼讓卡瑪女巫的龍這麼生氣?」
加百列一愣,「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艾瑞托?」一個福爾摩沙人說:「他是卡瑪女巫的手下,這巫師的學徒偷了我們的龍,現在龍的反撲來了要將他解決,你來壞什麼事?」
艾瑞托忽然將剛才的驚慌失措收的丁點不剩,就連說話語調都變得冷靜沉著,「這龍不是他偷的,龍也不是真要反撲解決他,而是因為逆鱗被誤觸才失控。」
福爾摩沙人:「無論如何,你這麼做是幹嘛?你要幫他?別忘了自己是哪一邊的。」
艾瑞托:「哪一邊的?哼,我早已分不清自己是哪一邊的。我誕生在這塊陸地上,卻是在福爾摩沙島上長大,我身上流著陸上人的血液,但我睜眼看見的、接觸的全是福爾摩沙人,你說,我到底是哪一邊的?」
福爾摩沙人:「這塊陸地早已遺棄你,你是福爾摩沙人養大的,你的任務就是助福爾摩沙人收復被陸地人偷走的龍與聖泉。」
加百列:「艾瑞托‧‧‧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了?」
艾瑞托看向加百列,又變回驚恐的樣子,「加百列!你都知道了吧?辛西亞是福爾摩沙人安插的叛徒,是她一直與福爾摩沙人通風報信,他們才會知道我們的行蹤,才會我們走到哪他們就跟到哪,全是她暗中搞得鬼!她還將從北境得來的聖泉鑰匙給了福爾摩沙人!」
辛西亞:「我不是叛徒,你才是,艾瑞托。」
「妳少胡說八道了!」艾瑞托驚叫:「為什麼妳要誣陷我?」揪著加百列的衣領,「你會相信我吧?加百列?」
一旁的崔斯坦看不下去,「現在在演哪一齣戲?你有人格分裂?」
艾瑞托冷聲:「好久不見,討人厭的黑鷹之子。不記得我了嗎?」
崔斯坦驚:「你不只有人格分裂還有失憶症?我前陣子才發現你被福爾摩沙人抓來,哪算的上「好久不見」?」
艾瑞托不理他,自顧自地說:「你不記得我,我卻記得你。福爾摩沙人行至哪,鷹族就跟至哪。夜裡我們不敢出來行動,怕被隱在夜色裡的你們啄去眼睛,夜裡我睡不著,一聲聲鷹唳是我每晚的惡夢,我怕極了鷹族,好在跟著加百列的是你這小雜種。」
崔斯坦沉聲:「你說什麼?」
艾瑞托:「鷹王的兒子是個半人半鷹的小雜種,眾所皆知。血統本就不純還少了一隻眼睛,鷹眼是你們最大的武器,少了它你用什麼狙擊獵物?在福爾摩沙島上就被你們追的煩,沒想到,你們竟還飄洋過海一路追來這塊陸地?哼,還真是陰魂不散。」
崔斯坦冷笑,「好啊,原來你也是個福爾摩沙人,你知道我們鷹族最痛恨什麼吧?晚上睡不著覺?那正好啊,我有方法讓你長眠不起‧‧‧」話還沒說完,崔斯坦已伸著鷹爪往艾瑞托身上抓去。
艾瑞托見了,嚇得大驚失色,忙往加百列身後一躲,「加百列!快助我!」
崔斯坦見了,忙收勢,氣極反笑,「沒種的!有本事出來打!別躲在人背後!」
加百列:「崔斯坦,他精神有異,有什麼事等我和他談過再說。」
崔斯坦冷哼一聲,瞪著躲在加百列身後的艾瑞托,「沒出息的傢伙!」
福爾摩沙人:「你助我們將鑰匙都收齊,這點你做的很好,艾瑞托。接下來,就要助我們收復龍了。現在,叫卡瑪女巫的手下將龍身上的咒語解開,把龍還給我們。」
艾瑞托躲在加百列身後,哆哆嗦嗦的說:「這龍‧‧‧是卡瑪女巫的‧‧‧你們不能‧‧‧不能拿走‧‧‧」
另一個福爾摩沙人見了,對同夥說:「果然,這次的「艾瑞托」也失敗了。真可惜,他是歷來最接近成功的一個‧‧‧」
福爾摩沙人:「無論多接近,失敗終究是失敗‧‧‧」抽出腰間彎刀,向艾瑞托走近。
加百列沉聲:「你們要幹嘛?」
福爾摩沙人:「讓開,巫師的學徒。艾瑞托既已失去神智,便沒有用處了,他不能再替福爾摩沙人做事,他知道的太多了,留著他太危險,我族必須除後患。」
加百列冷笑,「想動他還得看我同不同意。」
福爾摩沙人:「不會是因為他剛才救了你?依我看那是他情急之下來不及反應,無意識的反射動作,聽見了嗎?無意識,救你非他本意。他現在精神恍惚,或許連剛才自己做過什麼都不記得。」
「無論那時他有沒有意識,是不是他的本意,他救了我都是事實。」加百列護在艾瑞托身前,「他是我的朋友,我不會讓你們碰他。」
福爾摩沙人冷笑,「我們並不反對目標從一個變成三個。」說完福爾摩沙人正要群起進攻。就在這時,聽見一聲聲鷹唳,崔斯坦咧嘴一笑,福爾摩沙人則是暗叫不好。果然,成群的鷹族從天而降,將本來就黑的天色染得更黑,牠們擋住了所有的星星與月光,個個伸著利爪往福爾摩沙人身上抓。
一片混亂之際,加百列朝龍打了個哨,龍應聲而至,雖然牠被觸及逆鱗正怒極,但仍認得加百列的呼喚,加百列伸手替龍拔掉逆鱗上的長茅,龍又是一陣震天咆哮,加百列帶著艾瑞托與辛西亞爬上龍背,揚長而去,將福爾摩沙人與鷹族的惡鬥拋在身後。
***
三人沒離遺址太遠,而是在山林裡找了個隱密的山洞躲起來。確認沒東西追來,加百列才回頭看艾瑞托的狀況。他還是一如往常乖順的模樣,這是他眼中的艾瑞托,不是福爾摩沙人眼中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劇變對身體造成負荷,艾瑞托到了山洞沒多久就睡著了,鼻息沉穩,睡的很沉。
加百列與辛西亞走到洞口談。
加百列:「怎麼回事?你們被福爾摩沙人抓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時眾人分道揚鑣,辛西亞、艾瑞托、強納森、艾瑞克、彼得、歐文仍舊往奪冠會遺址前進。他們到時福爾摩沙人已將從艾倫身上搶來的鑰匙嵌入,辛西亞也跟著將從北境得來的鑰匙補上,就只剩下最後一把鑰匙在丹尼爾身上,而他之後交給了加百列。
眾人在遺址等盟軍,卻在隔天發現嵌在門上的鑰匙不見了。與此同時,布魯家將聖泉鑰匙偷走的消息不脛而走,天下人都要抓布魯。強納森與艾瑞克百口莫辯只能一路逃亡。福爾摩沙人挾持辛西亞與艾瑞托當人質,決定與盟軍換最後一把鑰匙,放過彼得與歐文,讓他們將消息傳出去。
辛西亞被擒之後一直都很安靜冷靜,反觀艾瑞托,一直處在驚慌狀態。
辛西亞安慰:「他們還需要我們當人質,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艾瑞托緊張,「我知道‧‧‧我知道‧‧‧但要是盟軍裡的人不管我們怎麼辦?」
辛西亞:「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加百列不會不管我們,你放心好了。」艾瑞托看起來還是很害怕,辛西亞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故作輕鬆的說:「你們找鑰匙的路上還順利嗎?」
「差點不能活著回來!」艾瑞托想到仍心有餘悸,「那是好大一片由石牆組成的迷宮,上面全是畫,牆還會移動!好險牆上有記載出去的方法,不然我們差點全軍覆沒,死在畫裡!」
辛西亞:「聽起來的確很驚險。是誰發現出去的線索?」
艾瑞托得意的笑,「當然是我啊!其他人又看不懂!」
辛西亞一愣,「什麼?」
艾瑞托:「上面的文字,其他人看不懂,就算發現了也沒用。我看見了,告訴洛基,要他別跟人家說我看得懂。洛基不識字,根本分不清牆上的文字與尋常文字有什麼不同,我隨便找個理由要他別說出去,他就聽了。丹尼爾正要問,我趕緊岔開話題,叫洛基替我將衣服復原,免得背上的龍形顯現,露出馬腳‧‧‧」說完忽然笑了起來,「我很厲害吧?要不是我,你們根本無法得到鑰匙!羅汗這把是,萊納斯那把也是!」忽然湊近辛西亞,「妳知道為什麼去北境的人,只有妳免於卡瑪女巫的詛咒嗎?」
辛西亞:「為什麼?」
艾瑞托大笑,「因為我事先將對付詛咒的藥給妳吃下去了啊!去北境的人,我只跟妳比較熟悉,妳是最好的下手對象!哈哈!想不到吧?都是刺客一族給人下藥,什麼時候輪到被下藥了?」說完艾瑞托又是一陣撫掌大笑,似是佩服自己的聰明機智。
辛西亞越聽越糊塗,卻也是越聽越心驚,「‧‧‧你從剛才開始‧‧‧就在說什麼啊?艾瑞托?為什麼你會有對付卡瑪女巫詛咒的藥?還有‧‧‧為什麼你背上會有龍形?」
「藥是族人給我的,至於龍形,」艾瑞托嘆,「本來沒有的,但從小喝著他們的血液,竟然漸漸有了。我小時候也是怕火的,現在卻不怕了,也是多虧了血液。」
辛西亞:「血液?什麼東西的血液?」
「還用問嗎?」艾瑞托冷笑,「當然是福爾摩沙人的血液。」
辛西亞瞪大眼睛,「什麼?」
艾瑞托:「我被他們養大,和他們一起長大,骨子裡早就和他們一樣。只是這副皮肉不像,體內的血液也不是,他們只好夜夜睡前餵我喝血液。他們發現,在我之前的「艾瑞托」能靠飲血變得不畏火,背上的龍形也是這麼來的。夜裡我睡不著,鷹族的唳聲讓我不能闔眼,但喝血會讓我暈眩作嘔,晚上我幾乎都是昏過去的,雖然不能好眠,但夜裡我總算能闔眼了。」
辛西亞顫聲:「在你之前的「艾瑞托」是什麼意思?」
艾瑞托:「就是和我一樣被帶去福爾摩沙島養大的陸上人,我們要替福爾摩沙人取回屬於他們的龍與聖泉。但需要養我們的血液太多了,一次只能養一個。我們的名字是艾瑞托,將字母重組一下就是叛徒的意思,我們藉此時時刻刻記著自己是叛徒的身份。」
辛西亞倒抽一口氣,「你是福爾摩沙人安插的叛徒。」
「叛徒‧‧‧叛徒‧‧‧」艾瑞托細細琢磨這字,彷彿第一次聽聞,不了解這是什麼意思,後來語氣加重,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將這字吐出來,「叛徒!叛徒!到底是哪一方的叛徒?我是陸上人!我在這裡出生!我身上流的是這裡的血液!」忽然又轉為輕柔語調,「但我在福爾摩沙島上生長,我每日飲血,身上也有福爾摩沙人的血液‧‧‧」說著忽然抽出匕首往自己手臂狠劃一刀,盯著不斷冒出的鮮血,艾瑞托眼神迷茫的盯著辛西亞,「這流的到底是誰的血?是陸上人的?還是福爾摩沙人的?」
辛西亞不答,從懷中拿出一包東西,輕輕撒在艾瑞托傷口上。
刺客一族以暗殺、下毒聞名,艾瑞托手臂一收,警惕的問:「這什麼東西?」
辛西亞:「這能止血,對處理傷口很有用。」
艾瑞托本來有些兇的目光,聽她這麼一說後,稍微和緩了些,重新伸出手臂,「妳隨身攜帶?我以為刺客一族身上只會帶暗器與毒藥。」
辛西亞:「你說的沒錯,」繼續替他在傷口上撒粉,「但當你的族人常在你熟睡時拿刀傷你,你就會習慣在身上放些處理傷口的藥。」
辛西亞的藥很有用,撒上沒多久艾瑞托手臂的血就止住了。
艾瑞托:「刺客一族以陰狠聞名‧‧‧妳算的上是族裡的異類了,難怪與族人不合。」
辛西亞不答,而是說:「你對大陸上的一切都了然於胸,即使你不是在這裡長大。」
艾瑞托:「我從小就被教導大陸上的一切,地理位置、環境、各個家族、族群、天下形勢,我雖然初次踏上這塊土地,卻對它熟悉萬分。福爾摩沙人教我陸上的語言、知識、文化,他們要我毫無破綻,成為頂著陸上人皮的福爾摩沙人。殊不知我一踏上大陸,第一個遇上的不是陸上人,是個和我一樣從別的海島來的孩子。」
辛西亞輕聲說:「加百列。」
艾瑞托:「沒錯。在他面前我不用特意裝成多完美的陸上人,我甚至一開始就讓他知道我也是從別的海島來的,反正他也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很多事還都是靠我跟他說。我喬裝習慣,對陸上一切說的頭頭是道,彷彿我在這裡活了一輩子。騙過別人很容易,他們不認識我,我驚訝的是,我甚至騙過了自己,我常常覺得自己從來沒離開過這塊土地,福爾摩沙島的一切只是我的夢境,一場又長又真切的惡夢。」他停頓一下,繼續說:「加百列很好騙,他與我聽聞的陸上人相差甚遠,幾乎無一處相像。這也難怪,他壓根不是在這塊大陸上長大的,他是女巫的學徒,看到他的海洋之眼那刻起,我就知道他是卡瑪女巫的加百列。族人千叮萬囑,小心那有著海洋之眼的馭龍少年。但和他相處後我開始懷疑,因為傳聞裡說的好像是他,卻又不像他。我這輩子聽了太多傳聞,我是被傳聞養大的。所有事我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我從來沒有機會親自體驗,一試真假。唯獨加百列,我確信他不是卡瑪女巫的加百列,雖然他有著和傳聞一樣的相貌,他也的確是奉卡瑪女巫之命前來尋聖泉,他甚至乘著卡瑪女巫的龍翱翔天際,即使這一切,我仍確信我眼前的加百列不是世人口中那卡瑪女巫的加百列。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確信,但我知道我想的沒錯。」
辛西亞:「你會跟他說嗎?」
艾瑞托:「說什麼?」
辛西亞:「你的身世。他一直很信任你,他將我倆當成他最好的朋友,只因為我們是他最早遇上的人。這海島上的孩子,有些過份天真了。」
艾瑞托:「身世‧‧‧他一開始問我為什麼要來找聖泉,我就跟他說我是為了查明自己的身世。但我對自己的身世再清楚不過,就是這麼清楚才會這麼痛苦‧‧‧朋友‧‧‧艾瑞托不該有朋友‧‧‧艾瑞托身負重任,遲早會離去,朋友只會絆住艾瑞托‧‧‧迷惑艾瑞托‧‧‧」艾瑞托抱著頭,不斷嘀咕,絕望透頂。
艾瑞托的聲音嘎然而止,他抬起臉,換成另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純良佔據眉宇間。
「盟軍裡的人不管我們怎麼辦?」艾瑞托緊張,「其他人我不知道,加百列不會不管我們。但他找得到我們嗎?」
辛西亞大驚,「你說什麼?」
艾瑞托仍自顧自地說:「加百列一定會來救我們,但盟軍裡有福爾摩沙人安插的叛徒,萬一叛徒放錯誤的消息給他,故意不讓他來救我們,」艾瑞托緊抓辛西亞的手臂,「我們該怎麼辦?」他動作大了點,牽動剛才手臂上傷口,不禁輕聲抽痛,順勢一看,一愣,「我什麼時候傷到的?是福爾摩沙人弄得嗎?慘了!他們把我們當人質,不會善待我們的!妳看,他們甚至對我們用刑!」
辛西亞早已嚇的面無血色,好在她一直都蒙著面,也沒人會發現她的異狀。
夜裡,辛西亞再也無法入睡,因為自己有時像與一人並肩,有時又像置身兩人之中。艾瑞托有時像以前一樣,有時卻又像他一具身體裡住了兩個不同的靈魂,一個是她熟知的,無辜無害的靈魂,另一個卻是沉著冷靜,知悉一切,隨時要對陸上人不利的陌生人。無論艾瑞托體內住了幾個靈魂,無論其中一個靈魂裝得多若無其事,辛西亞知道,艾瑞托回不去以前的樣子了。
忽然一個福爾摩沙人走近,辛西亞閉眼假寐,聽到那人喊了些什麼,艾瑞托不答,而是湊近看辛西亞,想確認她睡著了沒,但可惜,刺客一族向來無聲無息,他們擅於隱藏氣息,別說鼾聲,就連呼吸聲也是幾不可聞,艾瑞托湊近聽了老半天也沒聽出什麼,她又蒙著面,是睡著了還是死了完全看不出來,艾瑞托伸手想將辛西亞的面罩摘下來,但想起底下藏的是一張被族人刮花的臉,手停在半空中又縮了回來,終是不敢看。
艾瑞托起身,用陸上的語言說:「在這裡就用這裡的語言,記得嗎?我不該聽得懂福爾摩沙語。」說完朝那人走近,看來剛才那人是用福爾摩沙語喊艾瑞托。
福爾摩沙人:「另一把鑰匙在哪裡?」
艾瑞托:「在丹尼爾‧布魯手上。派人去找了嗎?」
福爾摩沙人:「去了,聽說他去了北境。」
艾瑞托:「北境?他去那裡幹嘛?總之,找到他。他既是布魯家的人,就有可能涉及繼承信物。必要時,殺之。」
福爾摩沙人:「知道。你放的消息很有用,現在天下人都以為布魯家的人要獨占聖泉鑰匙,以為他們將出口的鑰匙都偷走了,他們正被四下追殺。」
艾瑞托:「也只能給他們下一些小絆子,盼能阻撓他們越多越好。絕對不能讓布魯家用繼承信物召喚陰兵,要真有這麼一天,我們就完了。鷹族對我們來說只是蚊蚋,小打小鬧,雖然煩人,卻不足畏懼,但布魯家的陰兵就不同了,」他語調一沉,「畢竟誰打得過,非人的軍隊?」
辛西亞聽了,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下狐疑:陰兵‧‧‧非人的軍隊‧‧‧莫非‧‧‧
艾瑞托看一眼辛西亞,「我們去外面談。」
辛西亞等兩人走遠後才敢張開眼睛,卻對上艾瑞托的雙眼。艾瑞托在身前睜著銅鈴般的大眼瞪著自己。
艾瑞托:「妳聽到了?妳全聽到了?」
辛西亞起身往後退。艾瑞托跟進,緊抓著她的肩頭,仍是不停重複:「妳聽到了?妳全聽到了?」他指頭用力,深陷她肩頭,箍得辛西亞吃痛,辛西亞裝作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才剛醒。」
艾瑞托冷笑,「說謊。路上我見過無數次妳睡覺,不愧是刺客一族,就連睡覺,都能將氣息掩的嚴實。你們睡覺跟死人沒兩樣,連翻身都少有,但妳剛才確實顫抖了一下,對吧?妳害怕了,妳為什麼害怕?是因為聽見什麼讓妳害怕的事?」
辛西亞:「你就是為了將我逮個正著才去而又返?」
「我動作哪有這麼快?」艾瑞托笑著放開她,「我是根本沒離去!我讓人先走,自己回來監視妳。妳是不是覺得奇怪?我靠妳這麼近,卻一點聲息都沒有?腳步聲、呼吸聲?我告訴妳,辛西亞,不是只有你們刺客一族擅於掩藏氣息,銷聲匿跡嘛,這剛好也是我的強項,不然我怎麼能混在人群中一直給人通風報信,至今都還未被抓到?」
辛西亞沉吟,「你到底想怎樣。」
艾瑞托用同樣低沉的聲音說:「龍、聖泉,我要將本來屬於我們的一切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