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07|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對視遊戲(男主視角)

我叫沈紹,大家都叫我沈少或是沈總。但我知道,這是其實是一種戲謔的暱稱。除去我自身原因我知道我不夠格當偶像劇裡的霸總,主要是因為我從未感受到班上的善意。他們沈總,沈總的叫是因為不喜歡我話少的性格,並不是拉近關係的友好。這個綽號,就跟恐龍妹,肥豬是一樣的惡劣。
「ㄟ,他怎麼都不說話啊?」「沈總嘛!要不然怎麼會叫沈總勒?」「大家也只是看不慣他那副死人臉,他還真把自己當總裁啦?」
這個暱稱帶給我的從不是與班上連結的喜悅,反倒是我的一個標籤,逃不出去的人設。每當我想打破孤身一人的困境,遇到的每個同學都是瞪大眼睛看我,然後回頭和同伴笑說:「沈總找我說話ㄟ,真是受寵若驚。」然後氣氛明顯因為我變得冷場,話題很快陷入死局,最後,我只好放棄而歸。
其實我只不過是想要自然而然地融入,有屬於站在圈子的一個位置,那怕我只參與一兩句,甚至光站在那邊一句也不說,我也心滿意足。但奈何我個性安靜內向,不懂怎麼與人交際,所以從小就沒什麼朋友。本以為高中生活也就還是重蹈覆轍一個人過了,沒想到我遇見了她,那個在班上唯一一個沒有因為我的靠近而嚇到的人。
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數學考試,由於我知道我人緣不好,所以一般都會準備兩個立可帶,但偏偏前一天晚上在家複習忘在家裡,眼下的立可帶大概只能塗兩個錯字。
考試過程中我小心翼翼盡量不寫錯,但終究還是手殘的多寫錯了一個選項。我左思右想,苦惱不已,在內心大戰三百回合後還是覺得向隔壁同學借立可帶。因為對於我這種每次低空飛過及格線的人來說,兩分,也是要好好守護的存在。
「同學,可以借我立可帶嗎?」我先問旁坐在旁邊的小山。不知是我太小聲還是他太投入,他仍繼續埋頭苦寫,奮筆疾書。
我頓時像戳了氣的皮球,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一瞬間蕩然無存,我只好繼續寫下一題,忍痛捨棄那兩分。
忽然,我桌上多了一個立可帶,我看了看來者,是她!班上的小玲。
「她是天使!」我在心裡感嘆著。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關注她,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我知道她最好的朋友是小一,和她走最近的男生是小餅。她討厭擦窗戶,討厭三色豆,最喜歡的粉色東西,最喜歡吃的食物是韓式炸雞。
但我也只是遠遠觀賞,也沒想多進一步。因為我怕嚇到她,就如同之前那些被我嚇到的同學那樣。更何況在她心中,我大概也比不過小餅。大家都說他們遲早會在一起,就連小餅也公開承認他欣賞她,只是她以還在學習為由還沒有答應罷了!
我想,我就這樣默默看著她也好,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三年過去,到了畢業尾聲。老師在班上舉辦同樂會,玩起了對視遊戲。
男女各排一隊,互相對視,看誰先笑就輸。
輸者離去,贏者繼續和下一個人對視,直到輸掉為止。
而基本上因為大家同班三年都十分熟悉,所以一對視基本就已經不行了,所以根本沒人能夠撐到第二輪。
我偷偷望向她,和她對到的是小餅。就差一位,和她對到的就是我了!
若說之前本還有些怨懟老天為何對我那麼慘忍,再當我看到她和小餅隔著那麼遠也可以眉目傳情,互相捉弄時,我釋然了。
對了,本該如此。他倆才是一對。
可誰知沒想到小餅不到一秒便敗陣下來,而我,而我,這麼多年我終於有機會站在她面前,正大光明的看著她。
我的心臟像高速行駛的火車般,轟隆轟隆,我好像耳鳴,整個人浮在半空中,周遭的一切好像都與我無關,我的心裡只有緊張緊張緊張,再也融不下所有聲音和人。
我一直不敢抬頭,因為我知道我現在一定整張臉紅的不行。老師倒數的那三秒像是炸彈前的倒數,最後我不得不抬頭,再與她眼睛撞上的那一秒,我宛若窒息,我知道我不行了。我趕緊舉手宣告投降,火速離開。
「真是沒用!」我對自己說。
走的那剎那我對上小餅那帶有嘲弄的眼神,我知道,他也再嘲笑我的我的無能。
我與她之間,是再也無任何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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