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12|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我很老派—那段K歌的日子

那段K歌的日子
前幾天年假的最末,被某人抓去KTV跟著一些朋友們唱歌。我自己大概有三、四年沒來了,踏進KTV時候,有著陌生的熟悉感。
年過三十以後,已經很少來這種場合,曾經,我很愛唱KTV,跟朋友預約KTV的午夜場,從晚上踏進包廂,再踏出來就是看到太陽,準備吃早餐;亦或是大學時代,翹課到基隆市的某家五層樓KTV,下午兩點開門,就開始按點歌鍵,服務生還特別先清理間包廂讓我們歡唱,五六個人一首接一首的唱著,唱到聲嘶力竭,喉嚨沙啞,晚上七八點離場,每個人消費也才一兩百塊,窮學生就這樣渡過一天;也試過去唱KTV大廳,填寫著點歌單,配著幾手啤酒,哥兒們相互吆喝飲酒,就算唱得不好聽,也一定要鼓譟安可,來賓請掌聲鼓勵,青春就在這些流行歌曲裡唱掉。
那是台灣娛樂事業很發達的年代,許多流行歌曲的創造是為了「好K」。唱了這麼多,歌喉還是沒什麼進步,亂吼亂叫的居多,依舊興高采烈的原因,是在那個小小包廂裡的電視銀幕跳動的歌詞歌曲中寄託抒發人生的想像;
「不必在乎我是誰」的「幾次真的想讓自己醉,讓自己遠離那許多恩怨是非」、
「一場遊戲一場夢」的「那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夢,在我的歌聲中早已沒有你」、
「把悲傷留給自己」的「是不是可以牽你的手呢?從來沒有這樣要求」、
「過火」的「怎麼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
「驛動的心」的「曾經以為我的家,是一張張的票根」、
「向前走」的「我要來去台北打拼,聽人說什麼好康的都在那」、
「猜心」的「四方屋裡什麼都沒有,只有被你關進來的落漠」、
「一千個傷心的理由」的「一千個傷心的理由,最後在別人的故事裡我被遺忘」。。。
不管是傷春悲秋或觸景生情,年輕總是易感的藉著歌曲裡的敘述,想像自己就是歌裡的人。
就這樣唱了一年過一年,不知吃過多少碗的水餃、皮蛋瘦肉粥與牛肉麵,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對於去唱KTV,已經沒有什麼熱情,排行榜歌曲也不再關心學著聽唱。原本以為是這個年代的流行歌曲不再動聽、唱不到心坎深處,後來發現,並不是現在的流行歌曲不好聽、不動聽、不易唱,而是我──年紀大了、無感了。
人年紀一大,就不再需要藉著輸入來補給輸出,想要聽的少了,想要說的少了,學會自己內在消化理解世界的運作法則,即使有想法也深藏在心底深處,自己懂自己知就好了;大概從這時候開始,找理由推掉K歌的邀約,一方面自己唱歌不好聽,另外一個主要原因是,現在已經沒有想唱的心情了。
偶而還是會去KTV,只是出席理由多半是朋友生日、公司迎新送舊、業務交際應酬。漸漸地,也越來越懶,能推就推,與其在KTV那個小包廂裡,盯著無感歌詞、望著銀幕發獃,言不及義聊天、滑著手機亂看,低頭吃著越來越難吃的KTV料理(曾經錢櫃牛肉麵是解酒的良品啊),被譏笑說只會點五六年級懷念金曲的那一頁,還不如在家,選張爵士CD,讀本小說,看片藍光,讓自己精神充實點。
雖然,還是會想起有人在「分手快樂」的歌聲裡嚎啕大哭、在「獨一無二」的廣嗨歌中跳著台中恰恰、硬是點「採紅菱」的你歌我歌伴唱帶、某人唱歌是小陶喆小張學友的這些回憶。。。但那些都離我好遙遠,遙遠到我都懷疑那段如歌人生的日子,是否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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