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擅長文字書寫的自己,在閱讀繪本的時候,往往習慣開啟「文字腦」,從故事情節及文字語言著眼。初次在圖書館翻閱到《 抓流星》時,卻是彷彿寬慰了不擅長圖像語言的自己。一是情節有趣,二是創作形式新穎有趣。
繪本就像是一道菜,創作出這道菜的作者就像是廚師,該怎麼烹調?用哪些食材烹調都是一門學問。然而,繪本又比一道菜更加複雜的是,它有兩條線正同時展開,一個是圖像的線;一為文字的線。這兩條線,可以是互補;也可能如協奏曲般各放異彩,卻又具有某種程度的和諧;又或是無字繪本,顧名思義,便是由圖像獨挑大梁,一個字也沒有的繪本了。
繪本,picture book,又譯為圖畫書。圖像是繪本的靈魂,帶著讀者們逐頁鑽入情境,展開一場名為閱讀的旅程。
不好意思地說,自幼擅長文字書寫的自己,在閱讀繪本的時候,往往習慣開啟「文字腦」,從故事情節及文字語言著眼。初次在圖書館翻閱到《 抓流星》時,卻是彷彿寬慰了不擅長圖像語言的自己。一是情節有趣,二是創作形式新穎有趣。
記得,自己曾受邀為某繪本創作工作坊的講師之一,分享說故事現場的繪本實際運用方式,以及若要將繪本運用於說故事現場,創作上若能注意哪些眉眉角角,對於說故事人來說,在使用上能夠更加得心應手。記得,當日課後,有學員分享,自己有滿腹的抱負,恨不得將腦海裡的故事運用繪本的方式呈現出來,但卻礙於自己並非藝術本科系出身,不得其門而入,只能畫著拙劣的圖畫。
我想,奪下信誼【第七屆信誼圖畫書獎】的《 抓流星》倒是亦能給予想要從事繪本創作,卻非藝術本科系的人們,一點鼓舞了。
繪本一定得用畫的嗎?答案是不的。
《 抓流星》是由一對母女的共同創作,故事是這樣,很簡單,質樸,一隻小兔子想要抓到天上的流星,卻屢屢失敗。欲得而求之不得,更讓人心癢難耐。最後小兔子終於用網子抓到了。但卻發現放進盒子裡的流星愈發黯淡。
得到了,也許是單方的一廂情願,不見得是對雙方都美好的結局;放手了,讓流星回到它該有的去處。是小兔子領悟過後的溫柔。
抓流星的過程中,小兔子一下撞樹,一下摔進坑中,這些情節增添了詼諧色彩,在很多動畫或卡通中,總是不少於這些撞來撞去,碰碰嗑嗑的情節,總是逗得觀賞人哈哈大笑,而追求的過程中,傷痕累累,卻也更加增顯小兔子的毅力。
仔細一看,這個簡單又不斷重複著的情節,每一頁的畫面是用紙膠帶來拼貼而成的。
文具店裡就能買到的紙膠帶,剪剪貼貼,就能拼貼出一幅畫面出來。
每一種素材都有它的特性,自然也有它的侷限性。
更加仔細觀察,礙於紙膠帶的形式,造成了有稜有角的特性。而流星本質是礦石,有稜有角的紙膠帶流星卻反而相當合適。
而紙膠帶的交接處,層層疊疊的露出,更有一種不藏拙的質樸感。這跟有點憨膽的小兔子,一股腦地勇往直前,這般傻得可愛的情節,更是相互呼應,相得益彰了。
異媒材的拼貼模式,一直以來在繪本的創作上並非少有。著名的李歐.李奧尼,無論是它的《田鼠阿佛》,亦或是《一吋蟲》,皆是熟知的撕畫拼貼技法。
又或是《種花做桌子》,更是將異媒材的拼貼玩翻了天!從樹葉到樹幹,從松鼠到小女孩,每一個細節都是獨一無二的圖像拼貼。光是讓孩子閱讀一個畫面,就能翻找出數十種趣味出來;每一個畫面,就能吸引住目光,停駐許久。
然而,也許不必如李歐.李奧尼是個過人的創作天才;又或《種花做桌子》,那般的顛覆與吸睛。
用我們生活週遭,隨處可得的,且質樸得容易讓人忽視的素材。光是一捲純白的紙膠帶,花俏有花俏的樂趣,單純有單純的可愛。無論哪一種,都還是要回到故事的本質,只要故事的本質夠好,就能心臟直擊,說出一個動人的故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