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9-06|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長堤看海

小魚,是我國中時期一起補習一起度過聯考黑暗期形影不離的好友,畢業後,我們分道揚鑣,進了不同的學校,但仍有緊密的聯繫。
菜頭及排骨是小魚的同班同學,他倆一起打球一起讀書,情同手足。
後來,菜頭和小魚看對眼,談起戀愛。兩人濃情蜜意之時,擔心我與排骨「失戀」,於是搓合我們。
我與排骨的戀情,雖通過他一年十個月外島服役的考驗,但我已踏入職場,他又插班大學,兩人終究漸行漸遠,直到得知他與一位同班的女同學走得很近。
我問:為何不提分手?他說:我不想辜負你。我說:那麼,別辜負她,我們分手吧!
我們約定碰面,請他將我寫給他的信札及織給他的圍巾還給我,算是了結一段戀情。
下班時分,我在公司門口等他,見他在對街等待紅綠燈。待綠燈亮起,我走過人行道,他自對向走來。
在人行道中央,他遞給我一袋浪漫又沉甸甸的愛情,那時總覺得天長地久相守一生可以預期。伸手接過那段過往的包袱,我繼續往前走,他也繼續往前走,兩人錯身而過,不發一語。
我在黑暗的街道上,帶著這段愛情,一邊流淚,一邊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直到深夜才回家。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我打電話向老闆請假,說要去淡水河看海。
搭著北淡線火車,一路晃蕩到淡水,再轉搭公車到沙崙。
我爬上長堤,靜坐堤防上,望著遠方無邊無際的大海及沖擊堤防濺起的浪花,潮來潮往,不斷地刷洗著我痛苦至極的心緒。
一年後,他結婚了。我去參加婚宴,遇到一些熟識且知道我們過往的朋友,我微笑且自在地點頭問候,好像這件事從未在我身上烙下陰影。
不久,我離開台灣,前往英國。

[註1] 北淡線於1988年7月15日結束營運,後改建為現今的捷運淡水線。
[註2] 長堤,是指現今淡水漁人碼頭一帶的堤防。當時就是堤防,不似現在搭建著木板棧道及商店。當年的長堤,是學生及情侶約會看海看日落的常去之處。
[註3] 如果失戀,當時都會開玩笑說要去跳淡水河。
傍晚的淡水河及觀音山(作者拍攝)
傍晚的淡水河及觀音山(作者拍攝)
沙崙海邊(作者拍攝)
沙崙海邊(作者拍攝)
雨中長堤,現今的長堤架上木板棧道及商店,堤外都是消波塊,已無當年靜謐的氣氛。(作者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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