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收留我的心吧
雖然上面佈滿了慘不忍睹的哀傷
可是啊
只要用你的愛悉心照護
照護那些 奄奄一息的希望
我的心
有朝一日
將會為你綻放」
Dear X:
今天在工作中的某段放空時分,我站在陽台上一邊抽煙,一邊喝著濃濃泥煤味的Laphroaig威士忌,一入口,彷彿立即到了艾雷島。那個充滿海洋鹹鹹氣味的海島。腦海裡突然之間,閃過了一段旋律。初初,總感覺既熟悉卻又陌生,但再仔細在腦海裡搜尋沉澱之後,我就想起來了。
是妳寫的歌《收留我的心》。
那一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最後一次見面的那一天,在做愛之後,一如往常的抱起了吉他,一邊抽煙一邊喝著Laphroaig一邊唱起了妳自己寫的歌。
哎,好聽嗎?妳瞇著被香煙燻得眼淚直流的雙眼問我。
還不錯。我說。
唉……你啊,妳嘆了一口氣。你是一個……該怎麼說呢?總之,就是不輕易把心打開的人。但這樣說也不全然正確。應該是說,你過於……一板一眼了。
One at a time。
不知道英文是不是這樣說?
總之,如果你願意敷衍一點回答,會讓人更開心的呀。妳說。
真好聽。我說。
妳開心的笑了。
笨蛋。
對了,我們遇到的那天,就是中秋節吧?颱風天的中秋。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站在穿衣鏡前一邊用熱風機吹著頭髮,一邊把稍晚要演出的曲目,順著次序再複習一下。想想曲目跟曲目之間,我要講的話是什麼。這種天氣,還有人要來聽(看)現場演出嗎?我聽著屋外吹風機聲也蓋不掉的風雨聲心裡這麼想著。
電視機關著靜音,播放著新聞無聲的畫面,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記者,在強風暴雨中搖來愰去的,播報著已經沒有內容可以更新的颱風最新動態。
我吹乾頭髮,從褲子口袋裡拿了一根昨晚不知道誰塞給我的大麻煙抽了起來,放得太久,皺巴巴的。
聽著屋外強風蹦蹦蹦的敲打著牆壁,大片的落地窗簡直就像是立刻要被敲得粉碎似的發出空空空的詭異悶響。那聲音好像是來自於外太空深不可測的宇宙之音。
大麻讓感官瞬間放大了一百倍。突然之間,屋外的風聲變成了無數的鬼魅,讓我進去,讓我進去,祂們邊互相推擠,邊高聲喊叫。這讓我眼前浮現起Thw Wall 的唱片封面,那具張開嘴巴就要將牆磚完全撑開的人臉。
幹,我不應該在出門前哈這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