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本《乖女孩》反思「乖」：你不能去學壞，你可以不太乖

1998年的10月8日，王菲的《唱遊》專輯問世，這是我最喜歡的王菲專輯之一，整張CD反反覆覆聽上百次，其中，最愛的就是〈童〉。

我知道很多人最愛〈紅豆〉，〈紅豆〉的歌詞很美。但是，如果仔細閱讀〈童〉，也會讚嘆這首歌的美與愛。第一次發現，原來母愛也可以這麼搖滾。

「你來的那天雪花紛飛，於是我掉眼淚」，因為童是在1月3日的北京出生，那是一年最冷的月份，而母親的身體飽受苦難，當然落下淚來。此時，「雪花」與「眼淚」，一個屋外，一個屋內，冷熱呼應。

「我怕你不知道我是誰，你讓我慢慢體會」。這句寫得有深度，關於生命的道理。

人類終其一生，目的都是認識自我，許多人在入土為安的那一刻，不見得真有解開關於自我的謎團。於是，擁有嬰孩的母親（王菲），仿若透過鏡相（女兒），「慢慢體會」自我。於是，一個孩子的誕生，不僅是孩子與母親相見，也是媽媽認識生命與認識自己的旅程。

「你不能去學壞　你可以不太乖」，這肯定是作為母親在教養時，衡量與拿捏的智慧。

我們常常不加思索地期待，自己的孩子是個乖孩子，尤其冀望女兒是個好女孩；我們有個假設，乖孩子不找麻煩、乖孩子聽話、乖孩子受歡迎、乖孩子成績好、乖孩子長輩喜愛、乖孩子也會一路順風。

只是，孩子太乖，真的就能讓大人放心，也不會出問題嗎？

獲得挪威伯瑞格最佳兒童讀物獎的《乖女孩》，就是這樣的故事，衍義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孩子，遵守規定、聽取教訓、無聲無息地生活在人群中。明明，應當是最乖巧可愛，且人見人愛的女孩子，最後，卻漸漸地演變成大人一點都不期待的結果。

我也一直會利用時機，教導孩子不需要聽話，也不要表現得太過乖巧。文明的創建，需要有人懂得跨越界線、勇於超越自我、膽敢推翻舊思想、甚至推倒舊制度。

想想，倘若人類歷史上的所有孩子，都是乖孩子，從不懷疑大人的教導、總是遵守長輩的規定、也都走在前人的道路上，那麼，今日的我們肯定都還在森林裡採果子、住洞穴。

《乖女孩》是部對於「乖」的反思，尤其適合那些太乖太聽話的好女孩，她們需要懂得在必要的時候，大聲地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有時候， 不乖是種必要，尤其是對於在性別上處於相對弱者的女孩子們。

當然，不乖也是有個界線，那就是「不能學壞」。這也是為何我很愛王菲的在〈童〉的歌詞——「你不能去學壞　你可以不太乖。」

如果你身邊有小朋友，可以帶他們一起閱讀這本由挪威詩人格羅．達勒（Gro Dahle）與挪威繪本畫家思衛恩尼乎斯（Svein Nyhus）所共同創作的《乖女孩》，從一個宇宙無敵乖巧孩子身上，看到一個童話世界中的悲慘結局。

《乖女孩》會讓我們懂得「存在」的意義，就是要 1) 說出自己的感受、2) 相信自己的想法、3) 無須穿戴他人的眼光。

《乖女孩》會讓我們重新思考，我們真的很想要有個「乖」孩子嗎？

我自己不是個乖女孩，我也不會讓我的女兒當個乖女孩，因為：

1) 孩子不能太乖，不然在身體被侵犯時，會不敢說出自己的感覺。

2) 孩子不能太乖，不然在心情低落時，會不懂調節自己的情緒。

3) 孩子不能太乖，不然在被欺侮時，會不敢大呼自己的處境。

4) 孩子不能太乖，不然在界線被踩時，會不敢鞏固與回擊。

5) 孩子不能太乖，不然在學習時，會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

6) 孩子不能太乖，不然在研究時，會不相信自己的發現。

7) 孩子不能太乖，不然在群體中，會不敢走在自己的道路。

8) 孩子不能太乖，不然在邊緣時，會失去理直氣壯的勇氣。

9) 孩子不能太乖，不然在開心時，會不敢咧嘴大笑。

10) 孩子不能太乖，不然在競賽中，會不夠自信而不敢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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