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嬪向太后請安離去後,杜麗妃照例留了下來,使得慈寧宮照例又傳出了女子的啜泣聲。
「太后,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杜麗妃快哭成了淚人兒。
「行了,都在哀家跟前鬧多久了?不過是個男寵,妳至於嗎?」太后不耐道。
「可他現在已經不是男寵,是安平侯了……臣妾該怎麼辦?」
「就算封了侯,骨子裡還是個男寵,能跟妳比嗎?」
太后真的有些頭疼了。
都當了皇帝,找一兩個男寵又有什麼要緊?可問題是小白眼狼老是跟男寵廝混,不上麗妃的鳳陽宮,又要如何誕下有我高家血脈的皇子?
「皇上以前對臣妾不是這樣的……如今皇上眼裡只有那男寵了……」
麗妃十分懷念數月前那男寵未出現時,皇上對她千般萬般的專寵,連資深的莊貴妃都不是她的對手,一路被她打壓得無力招架。
那時皇上不僅三天兩頭就賜下各種賞賜,每月在鳳陽宮歇息的時日也是最多的。
可如今連按例該到鳳陽宮的日子,也常用各種理由不到。就算人來了,往往幾句簡單的問候之後,便埋頭大睡,什麼事也不做……
「想辦法除了他就是,有什麼好哭的?」
「可如今他成了安平侯,也不能隨意把人叫來做什麼,又要如何整治他?」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妳還不知道嗎?」太后拿起茶盞,聞了聞茶香。
「您是說,下毒……?」麗妃十分猶豫。
「妳說呢?」太后輕輕啜了口茶,閒淡道。
徐太醫表示,連城墨服過第二帖解藥後,每日得開始多活動筋骨,有助身體的恢復。這運功練武是過激了,但走走路還是可以的。
連城墨因而每日都會出擎雲殿步行一段時間。表面上是遵奉醫囑走路健身,實際上他暗自記下了每日所經之路。一段時日下來,他腦海中也有半幅以上的皇宮地圖了。
張永還沒挑好擎雲殿該添的宮人,封候之後已過了好幾日,原有的宮人仍忙著擺置賜下的金銀玉器,用不上的則陸續搬進庫房。
正打算出門活動的連城墨,看到這忙碌的一幕,不禁想:
怎麼就沒見兩千兩黃金?小順子說了,皇帝賞賜之物不能變賣。這些不實用的東西,弄進來也只是占地方……
「侯爺,您瞧瞧這些奇珍異寶,估計比一年賞給麗妃娘娘的還多,皇上可真是對您上了心,這屋裡屋外加起來,得砸下多少銀子啊?」小順子兩眼放光地盯著成堆的寶物。
「是嗎?」連城墨不以為然地睨了他一眼。
說什麼賞賜,既出不了宮門,這些東西也不過在他趙安家裡轉來轉去,從東邊移到西邊罷了。
待他日後逃出宮去,這些東西還不是照原樣又搬回皇帝庫房,於他趙安根本無半點損失。
他想著想著就有些心煩,還是眼不見為淨得了:「可以走了嗎?」
「是。」小順子已經收拾好主子的披風,一面忍著笑意道:「侯爺,您聽說了嗎?這幾日麗妃娘娘天天上慈寧宮跟太后哭……簡直大快人心啊!嘻嘻嘻嘻。」
「麗妃是誰?她得罪你了?」連城墨問。
「侯爺,麗妃娘娘是誰您都不知道?」小順子驚了。
侯爺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這日後還怎麼在後宮生存?不行,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麗妃娘娘是皇上的第一寵妃,呃,曾經是。不過,她得罪的人可多了!」小順子義憤道:
「麗妃娘娘的刁蠻任性是出了名的,這宮裡的貴人、奴才只要聽見麗妃娘娘來了,每個都得繞道走,人人能躲就躲。
她的唯一興趣就是打罵下人,從來不把奴才們當人看,每月從鳳陽宮裡抬出去的奴才不知有多少。」
「哦?」連城墨皺眉。
這得浪費多少人力物力?這些妾室,不當家不知財米貴……
在連城墨的無為而治下,小順子日漸難掩八卦本質:
「還有啊,麗妃娘娘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聽說她自小才貌過人,很早就被族人指定為入宮人選,長年加以培養訓練,所以……」
說曹操曹操就到,連城墨才要出門,就有一小太監進來通報,說是麗妃娘娘差人送來「十全大補湯」一盅,要給候爺調理補身的。
聽到又是補湯,連城墨頭大不已:「能退了嗎?」
「這……」小太監猶豫:「似乎不合適……」
「是嗎?」規矩真多,「那就收下吧。」
也好,橫豎他今日的補湯份額都喝完了,十全大補湯就留給趙安吧,昨夜他摺子批得挺晚的,正好給他補補氣。
「使不得啊!侯爺,麗妃娘娘給的湯不能喝!」小順子低聲提醒他:「湯裡肯定有毒。」
侯爺怎麼這麼天真?難道不知宮裡的吃食湯藥都不能隨便下肚的嗎?
「有毒?」連城墨不敢置信。
天下竟有如此淺薄的手段嗎?若他出了事,皇帝豈非一查就到?真有這麼蠢的人嗎?
「那就留下吧。」
不可能,沒人這麼蠢的。還是得幫趙安補補。
小順子:「……」
合著奴才剛剛都白說了?
小順子還在腹誹,連城墨卻已走得老遠。
「侯爺,您等等奴才呀!」小順子急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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