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已然接近了新月份，周婉瑩又採買了一批ㄚ鬟，一些留著在身邊做事、一些撥去給了上官燕。

苦苦等待了一段時間，終於有了回音。

首先是周婉瑩引頸翹望著從宮中來的回信。

迫不及待打開了署名來自茗妃的書信，裏頭赫然又見一張請帖。

閱讀了陣，周婉瑩心底暗自有了計較。

姐姐信中的涵義，終究是表明了願意嘗試幫忙讓上官燕與四皇子接觸，但並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唯一能做的也僅僅只有打探出四皇子在藝鬥時，所在之廂房包間為何，而因為對自己有請託，所以還又附上了一張畫舫賞湖宴的請帖。

見茗妃依然為自己的女兒著想，看著茗妃請託要求的物品名冊，周婉瑩自也是想盡辦法要助姐姐一臂之力的。

周婉瑩心中其實也是知曉茗妃在宮中要幫助她這些事有多困難。

茗妃現下在宮中不知為何被戚皇后日日刁難，雖也只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還是讓人不勝困擾。

周家無人知曉緣由，只道是茗妃因比戚皇后更受寵，戚皇后不悅。

而這番說法，眾多人士極有默契的閉口不談起舒妃。

目前被皇帝寵冠後宮妃子，這舒妃稱第一，無人敢稱第二。

而這舒妃背後，眾人皆知便是戚皇后。

一只玉杯落於地面，迸出清脆破碎聲響。

「啪！」

玉杯瞬間四分五裂。

「娘娘，您別氣。」

宮中一人坐於上首、一人則攙扶著上首之人。

所有服侍的宮女婢子皆被秉退下去。

「妳說！這周家人居然還敢打四皇兒的主意？！」

戚皇后的語氣憤怒，看著身旁被她親手推入火海的舒妃。

「娘娘，嚴格上來說來，其實是左丞相。」

「呵！這左丞相巴不得女兒不進宮，好好圓了與蘇家那破婚事，會敢把目光放在四皇兒身上的，不是周家人是誰？！」

「...娘娘是指...左丞相府夫人嗎？」

「夫人？呵...就那個私底下骯髒的賤人配得上夫人這個詞嗎？有那種淫賤的母親，教出來的女兒能好到哪去？」

「娘娘，畢竟左丞相姑娘還是救了四皇子一命...還是別這麼批判姑娘家吧...」

「哼！說到這事，顏蓉萱那女人，膽敢將手伸向四皇兒？！！！」

「顏貴妃一心想幫襯二皇子，這猶如暗箭難防、實在難以預料她下一步會動甚麼手腳。」

「說來這二皇子也是可憐，按雲姐姐所說，二皇子雖是個好的，奈何顏蓉萱是個狠的...顏蓉萱真是陰魂不散，我就不信...當年云姐姐的事，沒有她的手筆。」

「前皇后人那麼好，可惜就是嫁入皇家...不得自由...」

「唉...沒有云姐姐，本宮又怎有機會坐上這位子？」

「娘娘，您怎麼會沒有辦法呢？您終究是北山寒族三十部眾的公主，不可能略過您這身份的。」

「公主又如何，還不是沒了自由......不知道五皇子如何了...那孩子六歲就離開宮裡了...六歲呀！云姐姐也真是狠心，怎麼捨得讓那麼小的孩子獨自離開、四處漂泊不定。」

「五皇子吉人自有天相，況且前皇后也是個有本事的，怎可能真毫無安排就讓五皇子遊歷民間？娘娘您就放心吧！」

「那孩子也是......云姐姐離開後也離開了宮中，若出事了，這宮裡還真是越顯寂寥。」

「娘娘您別多想了！您還有大皇子跟四皇子呢！他們兩位皇子殿下如此優秀，不也是娘娘您跟前皇后的福份嗎？」

「...唉...妳不恨本宮嗎？當年要不是云姐姐走了，本宮不得不扶持一位妃子給皇帝...本宮也實在不想讓妳葬送火坑...害的妳往後也無法生育......」

「娘娘，這是奴婢自己願意的！能為娘娘您分憂是奴婢的福。」

「妳做得很好...成功讓皇帝轉移了對本宮跟顏貴妃的注意力。不過...這落英皇帝未免太過好色殘忍，這四妃說好聽是妃、說難聽不就是玩物嗎？」

舒妃聽聞沉默不語。

戚皇后說的其實沒錯，四妃中除了她，其實另外三妃侍寢次數都還沒她一人多。

但她會受到皇帝喜愛是戚皇后早預料得到的，畢竟她是擁有所謂九曲迴腸的天生名器，任一男人在房事上碰上這樣的女人，無不可能沉迷其中。

這也是她封字被封為舒妃的原因。

另外三妃；麗妃有著容貌歌聲、韻妃有著絕艷舞蹈、茗妃則是被隨意狎玩的玩物。

說是妃，其實真的就是玩物，只是她幸運了些，有戚皇后在後、又有名器在前，再加上皇帝深之她為了戚皇后而絕了生兒育女的心跟身，對她更是寵愛有加。

她也是少數不需服用避子湯的妃子。

「娘娘...皇上他...待奴婢還是好的，娘娘您不用擔心。」

「...以後沒甚麼要緊事，妳就不用往我這跑了，要送甚麼消息遣人來就行了。皇帝如此，妳肯定也受不少折磨。」

「娘娘，消息還是奴婢親自來告訴娘娘，奴婢才會比較安心，不管如何，奴婢永遠是娘娘您的奴婢。」

「罷了！妳的忠心，本宮自是信得過的。話說回來，這茗妃是打得甚麼主意？她難不成以為她那姪女真能與四皇兒成事？這事若成，我便要人打碎她宮裡那些個噁心玩具。」

舒妃聽聞陷入了沉思。

茗妃原先也是讓戚皇后覺得可憐，這四妃哪個不可憐呢？而初始之時，戚皇后還覺得茗妃是四妃裡最悲慘的。

雖說是皇商，但那又如何？

被皇帝在琦樓要了身子，周家或許認為出了一名妃子是好事，但在她眼中，從皇帝選擇在琦樓中要她，那就注定了她翻不了身、並且這明顯就是皇帝單純將茗妃視作了一個玩物。

果不其然，茗妃得到了許多妃子都沒有的待遇，皇帝天天派人送禮去茗妃所待的宮，眾人稱羨，卻不知這裡頭玄機。

這茗妃實際收的禮，隨便一樣都會讓人驚愕萬分。

那時舒妃還是她的貼身侍女，戚皇后在茗妃之後，製造了在御花園內讓她單獨碰上皇帝的契機，才讓她成了舒妃。

而茗妃收到的禮，全是皇帝在四處蒐羅到的珍奇列異、各種便於玩弄女人的性具。

舒妃曾在侍寢時，親耳聽聞皇帝是如何用不同玉勢玩弄茗妃的，皇帝還曾誇讚茗妃是極耐忍、極耐性，讓她邊泡茶邊受玉勢，饒有興味。

那次侍寢，她極為慶幸皇帝受她名器所響，只纏她身子不說，事後怕她疼痛難忍，還給予了貨真價實的珍品補物。

這或許也是呈了戚皇后的情，但她心中深之戚皇后對皇帝其實並無情。

戚皇后是為北山寒族三十部眾聯姻嫁來落英國的。

初來後宮，僅僅只是一名妃子的她，無疑也在鬥爭最激烈的漩渦中心。

那時後宮還沒有那麼多名妃子，高位份的妃子除了云皇后，下來就只有她與顏妃。

四妃下的妃子基本對於她而言就沒有關注的必要，但那時的她也是離鄉背井、孤身一人來到這，沒有任何依靠，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在後宮生存。

第一次在大婚後的圓房，她便為皇帝孕育了第一名皇子。

這使她更加成為後宮針對的目標，暗地來的傷害是越來越多、越來越讓人看不清。

在偶然機會下，一次躲在庭中的哭泣，引來了當時的云皇后。

云皇后對她伸出了援手，將她帶離了深淵、脫離了黑暗。

自那日起，云皇后帶著她參與宮中各大小宴會、並且明示暗示告訴眾人，如今戚妃可是有著金貴身孕，若是戚妃有難，所有後宮都必須予以懲處，包括她自己。

這話可是激起千層浪，後宮眾人雖對戚妃不滿，但落英國內無人敢對云皇后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