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18|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然後,很美

    創作出偉大藝術的,並不是半神半人,而是不可靠的人類,這些人往往神經質,而是性格不健全。  -阿多諾(Theodor Adorno)
    創作出偉大藝術的,並不是半神半人,而是不可靠的人類,這些人往往神經質,而是性格不健全。 -阿多諾(Theodor Adorno)
    賴斯特‧楊(Lester Young)在軍中因種族歧視受到欺凌,精神創傷,酗酒、毒品、厭食與死亡間的穿梭,「死亡甚至再也不是新天地,而是他從床舖走到窗邊的途中會流蕩穿越的領域,他頻頻穿越生死線,次數多到他已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一側。事物漸漸失去色彩,就連外頭的招牌也只剩下近乎蒼白的淡淡綠影,一切都逐漸在變白。」
    賽隆尼斯‧孟克(Thelonious Sphere Monk)的自我奔放,不在意任何事物的侷限,就只是單純彈奏想呈現的樂曲,「你必須看孟克,才能恰當地聽他的音樂。不論是哪種編制的樂團,團隊中最重要的樂器都是他的身體。他其實並不是在彈鋼琴,他的身體是他的樂器,鋼琴不過是工具,按照他想要的速率和音量,把聲音從他體內引出來。就技術層面觀之,他是個能力有限的演奏者,因為有各式各樣的事情他辦不到。可是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他卻都辦得到,技術根本就約束不了他。」
    查爾斯‧明格斯(Charles Mingus)的瘋狂自我為中心的行事風格,「討厭「爵士樂」,這三個字意指黑鬼,代表歧視、二等公民,是遭人欺凌,上了公車只准坐在後面的那套玩意。」、「當音樂變的十分飽含,到達比他體內壓力還高的程度時,情況已非常緊急,事已勢在必行,每個人都是一副寧死不屈的神情就在這時,他大喊高呼驅策著眾人前進,這樣他才能感受到暴風眼的寧靜,他就像科學怪人似的大呼小叫、咆哮怒吼,因為自己放出怪物而感到又是狂喜又是驚駭,想到情況幾乎要超出控制,他內心就一陣高興。」用著低音大提琴演奏出狂妄的樂曲,引領進入他瘋狂的世界。
    查特‧貝克(Chet Baker)沈溺於海若英和情人們的世界,讓情人們感到若即若離,總是無法完全擁有他,女人們希望他會為自己吹奏音樂,「但他從來不為任何人甚至是自己而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音樂中,讓歌曲本身做一切的工作,他自己只管將所有老歌中就存在的滄桑柔情引導出來,就可以了。」縱然因吸食毒品臉已變形,「表情始終不變,同樣帶著空虛質疑的神情,同樣的姿態。也正因如此,儘管今非昔比,三十年來,你都一樣喜愛他。他的五官凹陷,手臂如冬季的樹枝一樣乾枯,陰柔,然而一如他的聲音,他拿起一杯咖啡或一把叉子的樣子,他穿過房門或伸手拿外套的樣子——這些姿態依然如故。」細膩的聲音,用著小號吹出虛無感。
    書中以艾靈頓公爵與夥伴哈利的公路之旅與八位樂手薩克斯風賴斯特‧楊(Lester Young)、鋼琴家賽隆尼斯‧孟克(Thelonious Sphere Monk)、鋼琴家巴德‧鮑威爾(Bud Powell)、次中音薩克斯風斑‧韋伯斯特(Ben Webster)、低音大提琴手查爾斯‧明格斯(Charles Mingus)、小號查特‧貝克(Chet Baker)、中音薩克斯風手亞特‧派柏(Art Pepper)。每段悲傷淒美的故事,活靈活現的被書寫出,彷彿進入他們的世界,感受他們內在的沈重感,毒品、酒、精神病搭配無力、難過、憂傷,似乎是固定標準,但這些總合卻是他們把優美的音符旋律串連起來,演奏出屬於自己特有的美麗旋律。就像書本開頭頁面的一段話,創作出偉大藝術的,並不是半神半人,而是不可靠的人類,這些人往往神經質,而是性格不健全。 -阿多諾(Theodor Ador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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