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的〈大雨〉

雨下得好大

你理應是在屋子裡

但我怕你被其他的東西淋濕

歲月之類

人群之類 /

妳明白的，淋濕如此輕易，而我素不喜躲雨。

我多麼想念妳。幾天前妳邀我做文學獎的學生評審，我婉拒了，不確定自己為什麼擔憂。但想起妳曾給我的世界，極其驕傲、潔白，那時我的信仰與文字都如詩，卻顫慄不止。

妳說過我是在學校裡最相似妳的人，然而直到妳離開後，我意識到自己並不能成為妳。十九歲流著淚告訴妳愛人多難，以致於羅蘭巴特賦予讀者的想像都成為傷口。妳以一貫安靜透澈的眼注視我、妳擁抱、妳說，我還是如十七歲時甜美。

看見十七歲少女的面龐，總是感到痛，那痛覺由她們的天真與無懼深處翻轉出來。

明亮甜美的十七歲，一個人的想像、投射和傲氣，原來只是孤獨的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