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

經過紀州庵，看見栽植在古蹟後方的櫻花已一樹緋紅。遠遠看了會兒花，顧及手傷未癒，打消了到樹下拍照的念頭。

想起以前曾住過一爿以花木命名的街區，櫻花路、梅花路、玉蘭路，光看名字，就覺得花彩繽紛。

住處緊臨梅花路，車進車出，從不知人行道旁栽植的就是梅花。直到有一年冬天，夜晚回家時在梅花路上的超市門口停車採買，才發現一整排的行道樹葉落花開，楚楚動人，全是梅花。用力吸一口冰涼的空氣，果然暗香浮動。

顧不得夜裡逼近零度的低溫，在超市門口拍著路燈下的梅花。超市進出的顧客不時投以好奇的目光，想必覺得我太奇怪。

有天早上，站在陽台上，捧著當天的第一杯咖啡，望著對街的公園。看見或仍有綠意，或已剩枯枝的林木間，點點艷紅粉白，站在14樓高處，隔著六線道大馬路，都感覺得到那恣意奔放的生命力。上網查了查，原來是園中梅花盛開。

來自人人追櫻的城市，我似乎從未注意過梅花的姿態。走進梅林，才知道盛開的梅花艷麗飽滿，不似櫻花那般柔弱溫婉，一枝枝密生的花朵，在陽光下綻放，「萬花嬉春」這老電影片名立時浮現心頭。

回到櫻花年年綻放的城市，偶爾還是會想起，那一年的冬天，行過夜梅樹下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