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
因為累得一塌糊塗,你很快的就進入了睡眠,去到一個夢境裡頭。你說,你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一個早晨。你起身轉頭看不見我,想著我大概去跑步,於是乖乖的自己起床,刷好牙,洗好臉,穿上襯衫,自己打上領帶。你坐在玄關前等我回家,我開門看見你,笑了起來,蹲在你的面前。你形容,我一邊說著:「傻瓜,你的領帶都歪了。」一邊溫柔的伸手,為你調整領帶的左右。
夢到這裡,你就醒了。
醒來之後,你給我打了電話,還問我,妳去跑步了麼?我笑了,聽著你沒頭沒腦的疑問,我就真的輕輕笑了起來。我哪也沒去,我就坐在屋子裡,正給你寫字,然後用你給我買的火漆封印,那章印上頭就是你為我訂製的名姓首字。
你也笑了,和我一樣,就輕輕笑著,然後滔滔跟我說著你的夢境。你總是沒來由的就問我,喜歡你什麼,即使我已答過多次。其實,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你有的是愛,我喜歡你,無庸置疑。不過,我還是願意一再的給你各種答案。
我喜歡你在晨間五點鐘,午後十三時,以及傍晚六點。
我喜歡你以我全部的視野與聽力,甚至是下雨的午后與闃寂的夜間。我喜歡你,讓我覺得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因為你而變得簡單。我喜歡你看著我笑的時候,眼裡盛放著光采。
你說,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們走散了那些年月,隔著人生與無常,所以我們如此情深卻又冷靜。我其實多想成為一隻鳥,或是你曾路經的欖仁樹,等待你撿起我熟落的樹實,成為你筆記的一頁,做你此生此世,獨一無二的夏。我說,我們就是人間最平凡的一對。
於是,日月星辰,千山萬水,我們將彼此等成一條路,一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