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3-30|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狒狒之死v.s.職場打死不承認有錯的人

這兩天國內最重要的新聞,就是桃園發生了狒狒逛大街的事件,在追捕過程中遭槍殺,保育類動物遭獵殺引發曄然,一開始各界茅頭指向獵人,誰知六福村五度改口,終於承認狒狒從該園區脫逃。
在上海工作十多年的大學學姊(以下就稱呼她為「玲」),防疫措施鬆綁後,這是3多年第一次回國掃墓。今天我們約好碰面敘舊。她跟我分享了在她任職公司發生的事,跟狒狒之死新聞,還真有許多相符之處。
四五年不見,玲依然是一身勁裝打扮,真不知她是怎麼保養的,看起來永遠是那樣,凍齡功力讓我自嘆不如。
「學姊啊,你看新聞了沒?保育類動物被搶殺,鬧上了國際版面,這個臉丟大了。」
「可不是啊,一出了事,立刻先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

這樣的情景,大家是不是覺得很眼熟,在職場上,這樣子的戲碼可說是天天上演。

做錯事的人,其特徵不外是:
1.振振有詞:一定要理直氣壯,起手式就要用氣勢壓過別人,絕不能讓別人看出你的心虛。
「怎麼可能是我?」
「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不是我負責的業務範圍!」
先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是基本款,功力高一點的,可能還上演做賊的喊抓賊的戲碼,混淆視聽想乘隙逃脫。
2.羅織謊言:萬一被追問細節,就像擠牙膏一樣,絕對是點到為止,不能說太多,以免穿幫。用華麗的藉口來包裝自己的過失,必要時還要裝委曲。
「發生這種事,我也很意外。」
「我也是受害者啊!」
「我們向來是按照規定行事,這些年來都沒事。」
3.亮免死牌:萬一知道紙總有一天包不住火,犯錯的人深諳搬救兵之道,肯定想盡辦法先拿到免死金牌,這樣的人,向上管理功力一等一,縱使犯了錯,上面的人也能出面幫忙說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easy peasy!在政壇上,我們就看了無數次這種高層出馬、義無反顧護短的爛戲碼,職場上就更別說了。
「都說了他不是故意的,你們為什麼還要一直這樣相逼呢?」
「他也幫公司立下不少功勞啊 !」
「他也都低頭認錯道歉了,這樣子還不夠嗎?」

切身之痛故事娓娓道來
「這次狒狒之死的新聞鬧上國際,台灣背上虐待動物的臭名。你看,六福村前後說辭不一,一再改口,最後才出面承認疏失道歉認錯。」
「這還算好的,至少還承認有錯,職場上,有種人就能逃過一劫,以為沒有人發現,不但升官發財呢。」
「聽起來你有切身之痛。」
「那當然。話說上海金融業競爭激烈,工作操守及遵守保密規定,雖不像科技業那麼嚴格,但也是基本的。有人就能偷偷摸摸的把公司內部的文件外流給同業,最後還被同業當成材料變成新聞曝光呢。」
當下我的下巴已掉下來,驚訝不已。玲接著說:
「我曾在一家外商任職,那時三個部門一同合作一個新產品的文宣資料,工作小組裡五個人,其中一人做出了其中一頁,沒想到竟然神奇的見報,相似度極高,大夥兒正在納悶之際,這時其中一人就立刻跳出來說: 「不是我喔!」」
「就是這一句,引起了我追下去的好奇心。」
「快說快說,別再賣關子了。」

「金融業圈子很小,率先發聲自清的這人原來是記者,同業那個人也是記者,這讓我心中警鈴大響。記者圈更小,彼此之間幾乎都認識,交換訊息本是常態,但會離譜到把內部檔案直接奉送給敵人?敵人竟也傻到拿來用?」
「怎麼會有人這麼白目啊?那後來你找到兇手了嗎?」
「當然有!我先是不動聲色,直接找資訊部主管,請求調出公司上星期任何人發email至該同業的明細。資訊部主管看來是見怪不怪了,信心滿滿的說,「小case,給我10分鐘!」」
「不到10分鐘,我桌上的話機就響起了。」
「然後呢?聽起來精彩的要來了!」
「我直奔資訊部主管的辦公室,關上門。對方交給我一張證據,上頭請楚列出,何年何月何日、幾點幾分由誰發信給那家同業、收件者是誰、信件裡的附件是啥,全都一清二楚。」
「那……兇手是誰?」
「你看,小組成員五個,不是我、不是我下面的人、不是做那頁資料的人、不是另個部門主管,就是一開始堅持不是我的那個人。罪證確鑿,真相大白。」

原來兇手是⋯⋯
「那你怎麼處理那張證據?」
「當時我才剛到那家公司才半年,我也搞不清楚公司內部的權利關係,萬一得罪人,我的工作可能不保。為了顧求另個部門主管的顏面,我直接把證據交給他,我只一再提醒,這個人歸你管,你要怎麼處理我管不著。」
「所以說,那你處理方式就是,讓證據說話,低調進行,沒有大聲嚷嚷,也沒有再往上呈報?」
「是。洩露公司內部文件給同業,等於是領自家公司的薪水、但幫別家公司增加新聞曝光,這麼離譜的事,我雖然是找出兇手,但是,緝兇行動只做了一半。」
「那你後悔嗎?」
「多年後回想那段歷史,對照這兩天炒得沸沸揚揚的狒狒之死新聞,說真的,我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事情過了十多年了,我能說什麼,時光能倒流嗎?」
「那這個人後來呢?還在業界嗎?」
「那個大謊言家,沒多久去了別家外商,隔幾年後,又升官到香港,指揮起上海的同事呢!直到最近,我在媒體上看到那人又再度現身,在另一家同業工作,頭銜又是大到不行的高官。」
「唉啊,當年一時心軟,不等於縱虎歸山嗎?」
「唉,別說了。你問我後不後悔?有一點。不過,我看了螢幕前那人的樣子,我心想,哼,化粧師的技巧再怎麼高明,也遮不住你發福的臉,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嘿嘿,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

我跟玲學姐的八卦時間,咻的一下就過去了。
回家後,我想了一下,或許玲當時沒能為民除害,真是一個大錯。
不過,我始終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夜路走多了,總有一天遇到鬼!我的學姊呢,心地就是太善良,在上海工作這麼多年還學不會。
你瞧,當年那個兇手,現在身材及臉蛋大走鐘,呵呵,很好。學姊做人老實不敢講,我來,老天爺如果有聽見我的聲音,請多給那人一點折磨。
總有一天老天爺會幫忙收拾這樣的人。或許不是今天。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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