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4-16|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為什麼談池坊花道,卻以「詩」為開章?

向花藝老師借了一本書,是池坊專永先生寫的《在池畔》。
書籍一開始,池坊先生提及日本俳句是世界最短之詩,他舉的例子是:
「雀の子そこのけそこのけお馬が通る」。
書裡的中文翻譯是「小麻雀快點兒躲開,馬兒快要奔向這裡」。這個翻譯沒有使我在第一時間產生「詩」的共鳴。
我反而想到了中國有紀錄以來最短的詩作:「斷竹續竹,飛土逐宍(肉)。」
既然池坊先生說俳句是世界最短之詩,我試著自己翻譯如下:「驚喚雀,馬蹄疾。」
俳句的歷史其實不長,約十五至十七世紀出現,十九世紀被正式視為文學體裁的一種。
至於那首「斷竹續竹」,依考據,起源於先秦,紀錄於漢代──是一首寫於西元前,有著至少兩千年歷史的短詩。
身為池坊華道的承傳者與發展者,何以池坊先生一開始談的是詩呢?
因為「詩」有一種獨特的美學,特別能夠以小見大、寓無形於有形,很能詮釋「言有盡而意無窮」的境界,而池坊先生正是要藉此說明日本池坊華道的美學特色。
對池坊華道而言,一個插花作品不只是型態的展現,也不只是技巧的承傳與發展,更飽含著生命持續流轉的力量,以及人對於世間深入而謙卑的體察。
王國維在將近一百年前曾說:
「詩人必有輕視外物之意,故能以奴僕命風月。又必有重視外物之意,故能與花鳥共憂樂。」
不過,任何作品的完成,並不能只靠創作者本身。
詩也好,書、畫也好,攝影也好,插花也好,⋯⋯作品是否可以引起觀者的感發和聯想,作者和觀者的責任各占一半。
我沒有優秀的創作能力,還好,葉嘉瑩先生說:「要做一個至少是及格以上的讀者,可以透過讀書來培養。」
有書可讀真是一件樂事,且如今除了紙本書,還有電子書、多元的跨媒介出版品。能直接以自然為師,也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是以為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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