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4-29|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爲什麼不要去考驗人性?1

    警察登門,單靜將故事轉述給他們聽。
    兩個民警聽完,笑道:「大姐,別哭了,這確實只是故事。你老公不厚道,編這麼個故事來嚇你。」
    「我也很後悔啊。」我懊惱極了,轉而又問,「不過你們怎麼一聽就知道是編的?」
    「DNA檢測哪有那麼水,你是學生物工程的,你不清楚嗎?一個家族的男性,只要不發生基因突變,Y染色體都是一樣的,不止父子三人,爺爺、叔叔、伯伯都和你有同樣的Y染色體,僅僅因爲Y染色體位點都吻合,就判定你和那具白骨是父子關係,這太草率了。
    「DNA檢測中,除了Y-STR檢測技術,還有常染色體STR檢測,兩者結合來看,更加不可能把兄弟誤判成父子。」
    說完,兩個民警就繼續安撫單靜了。
    「確實是父子關係。」我說。
    三個人錯愕地看向我。
    「其實,故事還沒有講完啊。」
    -十年前的伏筆-
    我從小喜歡懸疑推理,經常聽電臺的法制節目,看破案故事,因此對指紋技術和DNA技術有一定了解。
    高考後的第二天,我找到了懸崖邊的父親,砸死了第一隻替罪羊,把父親帶回家藏起來。
    之後我仔細擦拭家中的每一處,確保不留下父親的指紋和DNA,可是警察還是發現了一枚指紋。經過比對,他們判定父親是滅門案的兇手。
    好在1997年,當地DNA技術還很落後,警方並未收集皮屑、頭髮,只能保存血樣、檢驗血型,也不能進行DNA檢測。所以警方沒能獲取到父親的DNA,只保存了我的血樣,以備後用。
    警察第一天來,發現了指紋,我已經有了預感。我知道如果指紋比對上了,第二天警察還會登門,也會採我的血。於是當夜,我藉故弄來了父親的血。
    第二天,警察告知比對結果和真相,我震驚、害怕,不敢相信父親殺過人,就像每一個未經歷世事的孩子一樣惶惑。
    警察給我採血時,並未防備我,反而一直安撫我,那時採血過程也沒那麼嚴謹,所以他沒注意到我偷拿了一張樣本採集卡。警察登記我的個人信息時,我將父親的血滴在了卡上。
    就這樣,我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暗中將父親的血與我的血掉包了。
    所以後來,DNA庫中我的DNA,實際上是我父親的DNA。
    2011年,警方發現了山下白骨,進行DNA比對。
    白骨的DNA是我哥,我的DNA是我父親,母親已經過世,只能父子二聯體檢測。結果表明,果真是父子關係,是父親和我哥的父子關係。
    只不過,父本和子本顛倒了而已,這不會影響結論。因此滅門案得以順利了結。
    那麼,爲什麼我當年要掉包血樣,難道我那時就計劃着十年後僞造屍體嗎?不是的,當時我的想法很純粹。
    我想父親不會一輩子藏在家裏,他最終還是要逃走的。如果父親日後再犯案怎麼辦?他一定會記住戴手套,但是隱藏DNA很難。
    未來DNA技術會不斷進步,向發達地區靠攏,日後警方可以從頭髮、皮屑等蛛絲馬跡中提取到DNA。如果父親再犯案,留下了DNA,警方入庫比對後發現是我,那麼我就可以替父親頂罪,即便只能頂一次。
    我不再信任父親,但我仍然深愛他。我原本想要當警察,但因爲我是父親的兒子,我只能站在警察的對立面。
    我拼卻一腔孤勇,擋在父親前面,是打算把自己變作第二頭替罪羊的。
    「後來父親沒再作過案,直到2011年撤銷案件,我這頭替罪羊都沒派上用場。
    「當年滅門案犯罪嫌疑人死亡,不追究刑事責任,沒有走到審判階段,是直接撤銷案件的,父親沒有留下案底,我也沒受什麼牽連。
    「似乎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故事講完,兩位民警神色凝重,單靜近乎昏厥。
    我發了一會兒愣才反應過來,猛地一拍大腿,閉嘴了。
    第二天,警方開始調查我。
    他們調查我的背景,重新採血驗血,一趟一趟搬走生態缸裏的土,整整調查了一週,沒查出什麼異常。
    因爲那本來就是假的,是故事。
    話說回來,即便是真的,也很難考證了吧。——並沒有承認是真的意思。
    浪費警力資源,我很是愧疚。但警方也不是一無所獲。
    他們發現,我飼養的爬寵有好幾只都是珍貴野生動物。
    最終,我因爲非法購買野生動物,獲刑三年半。
    現在我正在監獄裏服刑,正是利用自由活動時間,寫完了這部小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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