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九槍》揭發台灣的移民悲歌與群體漠視

一位偷車拒捕的越南移工，可以開九槍處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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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充滿爭議的社會事件中，其背後暗藏了更大的、不可被動搖的社會結構。一個又一個新聞節錄畫面，可以發現我們並沒有意識為移工朋友們打造一個健全的工作場所，甚至將他們丟入致命的環境——住在工廠裡的違法狹小房間、不穿防護衣就處理化骨水、動不動就會被拳打腳踢，而這些風險是無法換取合理薪資的。在長期壓力與產業的壓迫下，移工朋友們只能選擇默默承受，不然就是以自力救濟的方式尋找機會，成為大家口中的「非法移工」、「逃逸外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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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些早期模仿德國所設立的客工制度，因為審核程序複雜，讓仲介勢力逐漸壯大。一連串的回扣關係成為惡性循環，仲介成為最龐大的利益集團，而移工朋友們卻只能像奴隸一樣被層層轉包到各個牢籠裡。就算權益受損，也沒有一個相對應保障他們的工會與之抗衡，甚至只有為雇主設立的協會，導致移工的人權只能一再地被漠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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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些問題是出在誰身上？針對九槍事件，導演表示他並沒有打算要檢討20幾歲的開槍警察陳崇文，似乎只想將這個事件背後的人民和政府挖得更深，去正視所有台灣人都難以忽視的社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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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電影裡有一幕畫面，就令我五味雜陳。在移工們聚集的街道上，旁邊的牆壁貼著一串標語，當鏡頭從模糊慢慢轉為清晰，才發現這一串文字竟然是用移工的語言寫著：「不準坐在地上飲食。」儘管他們佔了台灣將近50萬的人口、幫助了我們紓解大量勞動力不足的狀況，然而從各個面向觀察，不管是從台灣的交通引導都放英、日文解說講起，還是導覽幾乎都是以日韓人士為目標群眾來說，我們都可以理解到一件很諷刺的事情，就是在這個號稱熱情的寶島上，對移工的溝通僅僅只有「不準坐在地上飲食。」這種帶有歧視意味的禁止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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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節令人怵目驚心的段落，就是在秘錄器畫面裡，可以聽到有一個現場的聲音在阮國非劫車之前、躲起來的時候，就開始大聲勸說要「開槍執法」。儘管事後並沒有辦法證明這有造成現場什麼煽動情緒的狀況，但是聽導演說明覺得最可怕的是，那個喊著要開槍的人並不是其他警察，只是一般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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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不鼓勵合法的生活，也是我們不鼓勵勤勞、向上的環境。」透過仲介公司、廠商、警察、阮國非朋友和家人的訪談，我們離真相越近，就越發現《九槍》不只是阮國飛、陳崇文兩個人的問題，其背後還有更多無法被一語道破的結構性瑕疵。「系統失聯、對生命價值的漠視」是沒辦法只靠九槍一案的審判解決的，它必須要經過人民有意識的討論，才有機會被一點一點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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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槍》不只是一部電影，它更是傳遞的工具。最近啟動的「上映暨全台校園教材發送計畫」，就有望讓這部90分鐘的紀錄片成為課堂上的教材，發送到全台的校園，讓學生們提早認識移工議題，減少心中無名的恐懼。儘管如此，這部電影、這個議題仍在等待獲得更多的關注，而我們現在可以做的，就是去分享、去討論、去參與募資、去了解議題，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它都必須被更多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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