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是燙手山芋,對我更是燙手山芋。朋友之間的界線究竟在哪?能幫到什麼地步?每個人有不同的答案。對我來說,私事歸私事,絕對不能插手。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情絲緣分這種東西,第三者如我還是別摻和地好。
我猛搖頭,趕緊把兩隻手都藏起來,連連說這電話我萬萬不能接,任憑手機的震動聲在靜默的車廂裡躁動著。不難想像,打電話來的Jody是多瘋狂、多憤怒了。令我不安的是,Jody會不會現在就等在她家門口,如果我現在就送她回去,那豈不是……
車外沒什麼風,就是大雪刷刷地下。車內沒什麼聲音,我的腦袋從未這麼飛快地運轉著。各式各樣的選項和可能結果轉著,我牙一咬,橫下了心,手也開始微微抖了起來。
「你的手機好像快沒電了。」我眼看前方說道,想起她把手機遞給我的時候,電池只剩下一絲血紅,只剩10%的樣子。
『嗯,因為他一直狂打,所以我的電快沒了。』
「現在,你把手機調到省電模式。」
『怎麼弄?』她已經看上去一臉茫然了。
我伸手把她的手機拿來,很快地調好省電模式,那一絲逼人的血紅暫時變成歇一口氣的橘黃。
「接下來,他怎麼打你電話,你都不要接。千萬別接。」我把手機還給她,接著我把車檔從P換成D,慢慢把車移出。
『我們要回我的家嗎?』
「不,我們去警察局。」我開始打著方向盤,準備掉頭往回走。
『什麼!』她的臉色有點慘白:『不要!不要啦!』
「那不然該怎麼辦?」我小心翼翼的在雪風暴中慢慢地前行,「我很擔心Jody是不是埋伏在你家附近呢?他這麼瘋狂,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來。現在把你送回去,不太安全。」
『可是一定要去警局嗎?』
「他這副行徑已經越界了,你也沒辦法,對不對?我覺得找警察報案比較安全。」
她一路掙扎不想去警局,但是方向盤在我手裡。我們到了校警局,我透過對講機說了大概,也出示了她的證件,表明了身份。校警詢問目前騷擾的事是否在校園範圍內發生?我們說不是。校警說,發生在校園範圍之外的事,校警沒辦法插手,這事得到城警局報案。
於是,我們會到車上,我再度驅車在雪中行駛。她試探性地問我:『現在我們要去城警局嗎?』
在說話的時候,她的手機再度瘋狂地躁動。
「嗯。」我瞄了一眼她手中的手機。
抵達了城警局後,可能是晚上的關係,一樓走廊裡死寂一片,人影都沒有。而我們又從來沒報過案。四處看了一遍,我只看見牆上有一個像古早投幣式的公共電話的對講機,旁邊貼著使用說明。我看了她一眼,她仍然焦灼地盯著手機上瘋狂的來電。
我拿起了話筒,對講機自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