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09|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2015.05.05

    關於這個夢實在太長,所以就不寫我如何遇到探險隊的夥伴,以及加入他們的過程了。
    值得一提的是,我與夥伴相遇的山頭曾出現之前的夢境裡。那個夢我沒記錄下來,內容只是在這座山上無止境地奔跑,卻無論如何都到達不了山腳,而且像是鬼打牆般,我總會回到原來的地方。印象很深的是一處約九十度的彎道,路的後方是山谷,瀑布嘩啦嘩啦地響,高地落差百尺。
    有間店(大概是旅館或小吃店)就建在彎道外,懸在半空中。
    前面講了這麼多,但接下來的東西跟這一點關係也沒有。
    當我們踏入這塊土地,便能看見沙灘後方沒幾公尺的熱帶雨林。
    還沒進入叢林,我便感受到它強大的生命力。進入林中不過十步,便已不見天日。
    林中樹非樹、花非花、草非草,光線昏暗,我們不時確認彼此的位置,所有人都在視線之內。原本我以為叢林裡會更加熱鬧,但除了天上偶爾幾聲鳥鳴,四周悄然無聲。不禁令人想起獵人等待獵物時的沉穩與安靜。本該是獵人的我們此刻卻成了這座叢林的獵物嗎?
    就在我這麼想時,經然發覺我身前和身後的隊員都不見了。神奇的是所有隊員都同時注意到這件事,而接著映入眼簾的景象,更是筆墨難以形容。
    我,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雙眼睜得奇大,完全忘了逃跑。只是眼睜睜地看著……
    記憶中,那本記錄著這塊大陸的生物圖鑑開始快速翻閱……
    是愛蟲!
    能將這本書的內容完整記錄在腦海中,這正是我被選入探險隊的原因。
    像是鈴蘭般下垂的葉卻擁有變色木的色彩,人就像是被吸盤吸上去似地,在空中不提搖動他又肥又短的四肢,我能從兩片葉子間的縫隙看清他現在臉上的痛苦表情。
    這時,從葉子邊緣流出許多紫色液體,不久,液體像是有一是般地聚成一塊一塊,變成了散發出紫色光芒的毛毛蟲。其大小約三十公分長,十公分粗,我立刻認出來,是語言蟲。
    許多語言蟲依附在那人身上,開始吸吮他的生命。他滿是肥油的臉上,竟泛起一陣紅暈,宛如和人談戀愛般,看上去十分幸福。同時,那張臉也像是進行抽脂手術般快速瘦了下來,最後全身變成一具乾癟的木乃伊。
    吸吮他生命的語言蟲越變越大,越變越肥,最後分裂成許多個體掉落到地面上,朝我們的方向前來。
    夥伴立即發著我的手逃離那個地方。抬頭一看,樹上到處都有愛蟲。
    約五十步,我們離開剛才的叢林,終於又看見了陽光。
    然而前方是一座峽谷,我們沒有繼續前進的方法。右手邊則是寬得嚇人的瀑布,水氣遮蔽了視線,看不見瀑布的盡頭。
    「我要去瀑布下洗個澡,你們先在這等著。」團長背對著我們,看不見他的表情。
    團長離去後,副團長開口了。
    「團長剛才的意思是去探路,我們就乖乖等著。假設三個小時內他沒回來,那我們就撤退,離開這塊大陸。」
    「你是要我們拋下團長嗎?」有人氣憤地質疑副團長的決定。
    「如果團長出了事,我也不認為我們能繼續前進。況且這片叢林天黑之後不知有多危險。另外,剛才的情況也很值得探討,圖鑑先生,請你說明一下。」
    竟然還記不起我的名字!
    「剛才那個分別是愛蟲和語言蟲,他們是共生關係……」
    「蛤,那不是植物喔!」
    別打斷我說話!
    「關於這點,因為在這片大陸上實在難以界定動物和植物的界限,所以分別用體積來分。體積較小的是『蟲』,體積在大象之上的為『獸』,另外,還有一種存在於假設,但還沒發現的類別,『人』。」
    「停!圖鑑先生剛才說到一個重點,那就是『人』。」
    聽到副團長這句話,我立刻停止心中的暗譙。
    「這附近有『人』的存在?」我立刻提出心中的疑惑,或許愛蟲只吃缺乏愛的人,又或者只有缺乏愛的人才會被愛蟲所吸引。既然這附近有那麼多愛蟲,就不能排除有高等生物存在的可能。
    「對,或許團長判斷瀑布附近可能有『人』,但不知道對我們有沒有敵意。另外還有一點,我們平常所在的世界都是人,正因為人是最聰明的生物。
    但在這裡,假設真有和人一樣高等的生物存在,那為什麼他們沒有稱霸這塊大陸?你們剛才也看到了,在這裡,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不能被過去的經驗給束縛,在這塊大陸,所有生物既是獵人也是獵物。」
    這時,我才了解自己究竟身處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人們平常的煩惱在此都是一種奢侈:
    作業很多、有更好的工作、要成為怎麼樣的人?
    在這裡,所有腦力被迫用來思考一件事……
    怎麼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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