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3/07/25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給女兒,使用直男的公開說明書

身為一個父親,盡管我沒有兒子,也很清楚地知道我在教養的方式上,兒子絕對是放他自生自滅。女兒則是會多了許多煩惱。
從幼稚園中班就回家跟我說她交了男朋友,上小一就喜歡在安親班看小五的哥哥,應該可以確定在長大的過程沒有意外的話,女兒的性向應該是「直來直往」。那麼,爸爸身為資深異男,以免以後你失戀不好意思跟我說,只好先留下這個「使用直男的公開說明書」。

最大原則: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害

老實說,我活到現在仍然沒辦法理解「愛一個人」是怎麼一回事。也有可能是因為爸爸我理工科的背景,對於沒有明確定義的事情總是無法理解。相對的,「責任」、「義務」、「交易」還比較容易理解。「喜歡」我也還算可以理解,那是一種「選擇的傾向」。但是,「愛」概念就太複雜了。
所以,當一個男人跟你說「我愛你」的時候千萬別信,特別是前往旅館的路上或是在床上的時候。比較可靠的是冷靜地辨別你們的關係是奠基在什麼基礎之上,無論是身體、金錢或是共同的興趣。同時也必需理解,除了這些因素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可能是這段關係結束的理由,只是這些理由仍未開始影響你們之間的關係而已。
不只是直男,每個人都有著多重的身份,在不同面相扮演不同的角色。除了你觀察到的、驗證過的事實之外,其他的都有很大的機率是你自己的想像。甚至可以這麼說「你愛上的是你想像出來的對方」。不要期待對方符合你的想像,沒有錯誤的期待,就可以避免因為幻想破滅而受傷。

直男就是有一段時間大腦長在下半身
千萬別指望男人大腦受到睪固酮主宰的歲月裡,有能力經營一段深刻而長期的關係。這段時間可長可短,有些人到了五六十歲還是這樣,有些人才上了大學大腦的功能就恢復正常。
這個時期的男生競爭心很強,在他周遭的所有人事物都是競賽的對象或是獎品。這樣的男人也許跟他談戀愛還算有趣,可是如果要認真發展一段關係的話,就會讓人覺得他不夠成熟。主要的原因是他把你當成他的獎盃,當你贏得一場賽事,獲得獎盃之後,他滿腦子只會想著下一場比賽和下一個獎盃。所以,當你遇到追求時特別熱烈,交往後若即若離的男生,千萬別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必特別去迎合他。

結婚?生小孩?

先說結論,我基本上反對結婚或生小孩。我自己算不上是一個好伴侶或好父親,所以也擔心你遇見和我類似的人。但是如果你決定人生要走進這個階段,我還是會祝福你,同時在我能力範圍內給予協助。

什麼樣的男人可以嫁?
首先,你必須拋棄「人生有時程表」的主流概念。也就是「幾歲應該做什麼」的想法。無論你要做什麼決定,就算你不能做好百分之百的準備,最起碼也要你能告訴自己「好,我準備好接受挑戰了」的狀態再去執行。那些什麼三十歲以上就是輕熟女、大齡女子;三十四歲以上就是高齡產婦 ...... 這些事情都把它們丟到垃圾桶去。如果有任何人跟你說這些,請你跟對方說:「我爸說,如果有人對你說這些話,我們家的標準答案是『關你屁事』。」如果有男人跟你說類似的話,都已經XX歲了,應該要結婚了;都已經XX歲了,應該要有小孩了 ...... 建議馬上跟他分手。
前提是你自己也不要被同儕或朋友影響。儘管你的朋友大部分都結婚了就問你什麼時候結婚?或者都生小孩了,就問你什麼時候生小孩?也不代表你非得去做這件事情。跟著主流做人生的決策,只是在社交生活上的壓力比較小,你不會因此比較快樂。重點是你要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如果你念完大學,仍然不知道自己嚮往什麼樣的生活,為了感覺比較輕鬆而跟著主流的價值觀走。我會覺得很可惜,同時覺得很抱歉,沒有做好榜樣,讓你清楚知道你的人生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上。
所以,什麼樣的男人可以嫁?我的建議是「找一個伴侶,不要找一個老公」你不是物品,不需要成為另一個家庭的附屬品,也不需要成為沒有主體的生育機器。

可以由你來求婚嗎?
答案是「不行」。不是因為男女平等,由女生求婚應該也沒什麼問題。而是直男這種生物,根底還是個小孩,在他足夠成熟願意主動給出承諾之前,寧可放棄。否則,就算你緊迫盯人,一個星期問他三次「什麼時候要結婚?」也只是得到一個不甘願的同居人,你也不會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生小孩的議題也一樣,在他哀求你可不可以一起生的寶寶之前,堅決地做好避孕措施。
無論結婚還是生小孩,哪怕對方只有一點點猶豫,請把這個訊號當成堅決的反對。即便他的用詞沒這麼堅決,例如「要生也可以,我有沒有都沒差」「要不要等更適應婚後的生活再考慮生小孩?」「第二個嗎?可是我覺得經濟壓力會有點大」「我覺得把一個顧好就好了」......你一定可以從許多小地方看出對方的躊躇,畢竟結婚、生子是人生重大的轉變,你需要的是可以一起走下去的夥伴,不是一個被趕鴨子上架捐精者。
如果你明明在事前讀到了這些訊息,還是決意要結婚或生小孩,那表示你根本就不在意對方的想法是什麼,就請你把對方當作一個擺飾或捐精者。

為什麼我要反對生小孩?
一方面是我原本就沒有特別喜歡小孩,我從小到大也不是會照顧小孩或是跟小孩玩的人,我的童年時光大多都是一個人自己找樂子。我不喜歡大家庭、團體生活、團體行動、配合別人的行程。我喜歡獨處,不喜歡熱鬧或人多的地方。
撇除我的性格之外,反對生小孩有兩個很現實也很重要的原因。
第一,在收入沒有增加的情況下,多了一個小孩生活品質一定會嚴重地下降。不要跟我說有些國家的人明明很窮,還是生很多小孩。有些開發中的國家,生活品質原本就可以說差到谷底的,就算多了一個小孩也差不到哪裡去。更何況如果是長年內戰的國家,就算生很多小孩,也不見得能保證最後能活下來幾個。所以千萬不要做這種錯誤的對比。
我在寫這篇文章的當下,每個人每個月維持一定水準的基本開銷大約是24K新台幣。假設你和伴侶想要多一個小孩,比較保險的是還要多備一人份的開銷當儲蓄比較保險。概算下來,你和伴侶的固定薪資最起碼要有48K。而這個收入,只能讓你和孩子的社會階層維持在現況,並無法有足夠的資本讓階級向上流動。更何況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會認為你應該就能做得到。
第二個原因就是社會階層的問題。爸爸這個時代如果計算房價、物價的話,固定的薪資收入的購買能力比你阿公跟我同年齡的時候還要差。就是一樣領30K的薪水,阿公的時候一碗麵35元,爸爸的時候一碗麵70元的差別。
當你連生活都要用盡全力維持的時候,多了一個孩子也不會讓你的生命產生什麼意義。生命的意義不是從婚姻或家庭裡面找得到的,你還是要從內心去發掘。我也很抱歉自己能力有限,還是把你們帶到這個世界,用盡一百二十分的力氣,也只能在工作和家庭之間各自得到六十分的成績。只是你的出生我無法徵求你的同意,你接下來的人生我也只能交還給你自己決定。

堅持自己是獨立個體,尊重伴侶也是

有些人覺得交往的時間夠長應該有默契,有些話不用說都彼此都能懂。要真的是這樣,社會事件發生的時候,就不會有那種「他看起來人很好啊」「我的小孩都很乖」的事情發生了。沒有什麼是「既然我們都已經OOOO,那你就應該XXXX」的道理。
無論是戀愛還是婚姻,尤其是婚姻,請把它當作是一種契約行為。最好在交往前或婚前就把各自應該扮演的角色,相關的責任義務都說清楚。這時候你才會發現,即便是交往十年,彼此對於家庭的想像或規劃可能完全不一樣。
不要相信任何美滿家庭的幻想,那些呈現大多都是片面的。戀愛或婚姻,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好或不好只有你自己知道,不需要展現給別人看,更不需要演給別人看。更何況婚姻作為一種契約關係,大部分的時候只能取得一個「大家都不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的結果。
所以,無論是戀愛還是婚姻,不管對象是誰,我都希望你秉持著兩個原則:
第一,任何一段關係都有結束的時候,抱持著總有一天會分開的覺悟去經營一段關係。
第二,不要委屈,也不須勉強。做好準備,該分就分,不要留戀,也不要回頭。

男男自語
這個社會直男、噁男、渣男 ...... 什麼男都有。尋找一個合適的伴侶,如果你還不是很確定自己要的是什麼?最起碼你可以先用「刪去法」累積一些經驗,先確定好「你不要什麼」。
雖然受傷是成長必經的過程,但是身為父親還是希望你能少受一點傷。期待你未來內心堅強,不隨波逐流,也不會讓人輕易地貼標籤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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