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認識很久的印尼移工阿姨約我出去,她想去桃園蛋寶生技不老村穿和服拍照,但剛好六月底的時候關閉了,我趕快臨時找了大湖公園跟台灣博物館帶她去,想說都是很漂亮、適合拍照的地方。
早上會合後我們北車大廳的攤販,買了一些印尼小吃,坐在角落開始吃。以前在大廳上班的時候,都還不能拿下口罩吃東西,這次真的感受到可以席地而坐用餐的自由了。攤販阿姨賣一種東西叫做cilok,我一開始聽以為是講「雞肉」,它是很有嚼勁、很Q的丸子,裡面有包小塊的油豆腐,有些是像湯圓的球狀,有些還有包在油豆腐裡面(有點像淡水阿給),然後沾裡面附的甜辣醬,超好吃,印尼料理的醬真的很強。Ibu(印尼文的媽媽、阿姨)還幫我點像蔥蛋蛋餅的炸物,也是好吃,她跟攤販阿姨要竹籤,我聽起來像戳戳(coco?),不知道怎麼拼音。另外Ibu記得我做過斑斕丸子klepon,也幫我拿了一盒,超感動,請我吃好多東西
我們邊吃Ibu又跟隔壁的陌生阿姨聊了起來,她很喜歡跟別人講說我是台灣人,有時候別人會問她我是不是她的雇主,因為這樣的組合很少見。陌生姊妹阿姨聽到她說我會一點印尼語,不管我講的好壞,她們都會比大拇指稱讚我,今天的阿姨還跟我們分享一大袋的櫻桃跟紅心芭樂,每次都被她們的友善跟大方嚇到。
後來Ibu的兩個阿姨好朋友來了,我又被她們請吃了蔬菜水果盒,裡面有芒果青、芭樂、小黃瓜跟應該是水梨,會沾很辣的花生醬吃(不清楚跟gado gado醬是不是一樣),又來了,又是好好吃的醬,超級搭。其實她們聊天內容我基本上都聽不懂,但就是坐在她們旁邊也覺得有趣。後來朋友阿姨要拍照(印尼人極愛拍照),指定要跟我一起比愛心,超可愛,意外發現另一個阿姨不知道愛心怎麼比,比成圓形,也是好可愛,常常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反差魅力,或是大家都在擺愛心,根本沒人按快門。
後來我跟Ibu坐捷運到大湖公園,坐好久,我甚至睡著(哪門子的地陪?),還好我們在公園的時候都還沒下雨(Ibu說感謝阿拉)。Ibu挑了一些景點請我幫忙拍對嘴唱歌的TIKTOK短片,我才稍微知道怎麼操作,我看到她很開心的拍影片時,想到我平常拍跳舞的影片,都扭扭捏捏怕別人看到,就很羨慕她對鏡頭或表現自己很自在的樣子,那似乎是與生俱來的自在自適,很欣賞能自然培育出這種自在的文化背景。
之後要坐去台大醫院站,在台北車站等轉車時,一個也是移工的印尼阿姨來問Ibu大廳(aula阿烏拉)怎麼去,講著講著Ibu直接把她帶上捷運,跟我們一起去玩。我以前看到她在等馬路時跟別人搭訕,以為她們本來就認識,後來才知道那都是第一次見面,現在就很習慣這種互動模式了,大概是社交能力的天花板吧?超神奇,不知道這是種在異鄉對同鄉人的照顧,或者在印尼也會這樣呢?
後來聊一下才知道新朋友阿姨工作七個月都沒放過假,這是第一天放,所以她看到什麼都很開心地請我幫忙拍照,她喜歡樹,看到漂亮的樹也會去合照。阿姨她都叫我Angel,因為覺得我帶她出去玩,還去台灣博物館裡看展人很好,阿姨辛苦了。
我們在二二八公園遇到一群印尼人,看起來是同鄉會組織,大家正在大合照,愛合照的Ibu跟新阿姨也加入,還幫我問說台灣人能不能一起拍,真的很好笑,以前在大廳上班,就有很多移工明明搞不懂我們要做什麼,但是大合照的時候還是會認真擺pose或微笑,對大合照很有堅持。
剛好台博館印尼藏品的展覽結束了,帶他們看現在展出的霧臺魯凱族藏品,Ibu說他們的盾牌跟加里曼丹的達雅克族的盾牌很像。之後再坐回北車,新朋友姨去印尼街的「飛髮走絲」理髮店找朋友,朋友還正在用離子燙,新友姨就把臉湊過去跟她合照,好好笑,擋不住的熱情。很酷的龐克理髮師阿姨也很習慣地停下動作等她們拍完照。Ibu也跟她們一起聊天,聊一聊突然教我爪哇語的雞掰怎麼說(我就不打上來了),很謎的第一點是她們到底在聊什麼會突然使用這個詞,第二點是為什麼要特別教我,我當然還是用記事本記下來了,珍貴的一課!
之後我帶她們到Y二十幾的印尼餐廳吃飯,走好久好累,我說我回家再吃,Ibu說我可以喝她點的珍多冰(斑斕口味的綠色粉條+牛奶跟棕梠糖),可能我不小心喝太多了,Ibu又再點一杯,這杯直接給我喝,真的很不好意思,後來我先回家,她就在那邊吃完飯,不知道有沒有再去找朋友。常常很不好意思,都會提早離開。下次希望規劃一下,帶她去遠一點的地方玩,她說想去太魯閣(好像印尼人很多很喜歡太魯閣),或是有水的刺激遊樂設施,在這邊招募有駕照的朋友一起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