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 時間兜圈著，我們就像蝴蝶群飛般擦身 第一市場/鹽埕區/高雄市

昨天分享了 #噪山 這個高雄難得的替代空間，賊友們有機會去看展，畢竟這種藝術空間要在大都市，甚至藝術圈站穩腳步都是不容易的事。若非擁有上一代給予的各種資本，要在各領域有自己的位置，對我們這一代，有時就連喘息或埋怨的時間都沒有。

而上一代呢？經歷過台灣錢淹腳目的他們，雖然少部分也有上上一代的庇蔭，但大部分都是胼手胝足拼出來的成績。有機會走一趟傳統市場，與熟悉的攤販阿姨聊聊，那個年代可能無法談什麼理想，但對往日過往的情感卻讓我每次聽了都印象深刻。

除了噪山之外，其他高雄的藝術空間多集中在鹽埕區。因此，我會搭著班次稍嫌少的公車，從九如二路坐到鹽埕，新濱碼頭藝術空間、On the road攝影空間、阿隆不菸酒（最近的展比較少），再晃步到鹽埕市場，這裡有正白和一坪書室，兩個有趣的微型藝術空間。

這次看完噪山的展覽，我依然前去新濱碼頭觀賞「空間使用練習，繞行與往返之間」的展覽。然而，我此行的目的是要去 #一坪書室 觀賞第一市場的攤販兼藝術家 婁伯伯的紀念展。此行計畫很久，但還是敗在我粗心的個性，我在關展後隔一天才到，一本書店已經換展了。

不知道長期關注地方賊的朋友，有沒有發現地方賊的轉向。不只是從地方，擴及更多面向，書寫其他藝術類型。在書寫了五年地方，經歷過一些實踐後，我發現自己更想著眼在這些「人」的故事，而地方反而是他們的集合。兩者是互相成立的，沒了人，這地方也了無生趣。

與第一市場滿有緣分，過去初為部落客時，就被邀請書寫第一市場。目睹了他在政府力量介入改造前後的改變，在地方團體與青年進駐之後，這裡成為不同於駁二的觀光場域，有著更為接地氣的藝術、咖啡、小吃，或許是作為傳統市場的本質還是深深影響著繼來之的攤販。

雖然新冠肺炎的恐懼已過，我身邊也沒什麼人因為病毒離開，但就在這幾個月，幾位曾經交談過的藝術家，離開了我認識他們的地方。某天要去鹽埕前，突然在google map 上搜尋了 #婁記饅頭 ，上面寫著暫停營業。想想可能出了遠門，這個年紀應該要讓自己放個假。

當我看到一坪書室辦了「婁，記」的展覽，我想我早應有預感。看著近一年前寫的文章，說到自己與婁伯四年沒見了，他們卻記得我的輪廓。那時婁伯為了第一市場的重新開幕，用他擅長的紙雕佈置了一個展區。那天的他，送了我一顆紮實的饅頭，一隻親手雕的蝴蝶，我們相識而笑。

一直移動的我，蝴蝶也很難跟隨，當下找不到他的我，有些焦急。就像看展覽一樣，沒有看清楚展覽時間，到現場才在後悔，甚至怪起讓台南高雄放了兩天假的颱風；一直丟三落四的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把蝴蝶弄丟了，只能祈禱蝴蝶跟著婁伯飛向他該去的地方。

我無法說出我跟婁伯有多認識，畢竟只是幾面之緣，比不上在地方蹲點的參捌地方生活、港都認識王、一坪書室，還有其他的市場攤販們，甚至定期來向婁伯購買饅頭的顧客。然而，這卻是在告訴我，要好好珍惜曾經擦肩而過的那些人，我們都是積了好多年姻緣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