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最能喚起人心中的孤獨感。
才子會,雖然胤齊並不是唯一一位未受邀請的皇子,但他已耗盡心思,卻得不到來自父皇的任何回應,思及自小即喪母,父皇向來只關注其他的皇兄弟,對他置若罔聞,僅管他力爭上游,甚至直至現在,他有了幫手容嬪在父皇身邊推波助瀾,然而容嬪的受寵,對他竟是一點幫助都沒見效,懷才不遇的感慨,更之為甚。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兩句詩讀來,在此刻的感慨更是萬千,於是舉杯欲消愁,千杯黃湯下肚,便要他酩酊大醉。
有人說,酒能壯志,千杯醉後,胤齊也生了膽子,對著上天咆哮。
「老天,你到底有沒有長眼?我胤齊文采滿腹,武藝自問不凡,為何父皇從來不正眼瞧我一眼?為何我不能獲得賞識重用?老天呀!你公平嗎?」
他跌跌撞撞的走著,再啜了一口酒,再道。「大家都說老天有眼,我看你根本就是有眼無珠,不公平!不公平!」
胤齊又跌又撞的提了壺酒,在宮裡走來走去,早已醉得糊里糊塗的他壓根不知道走到哪兒,只是不自覺得往一個方向走去,也不自覺得走到容嬪的寢宮門前,他的咆哮,也讓半夜總是輾轉難眠的容嬪不得不出外瞧瞧。
有時眼不見為淨,這句話是對,容嬪見了胤齊因失志而藉酒消愁,樣貌頗為狼狽,當下是看在眼底,疼在心裡,也愧疚在心裡,畢竟胤齊的不得志,她也有責任。
她素來都怪胤齊的狠心、負心,所以一直心存報復,刻意將他所做一切苦心,轉讓給大皇子胤亥獲得這份功勞,總之,她用盡一切,就是不讓他有機會出頭。
然而,看他苦心總是為他人作嫁,一直以來,她是開心以待的,直至當下,看著他痛苦萬分,她心裡著實有些後悔了。
胤齊神志不清,依稀地瞧見有個女人在他眼前,他不自覺地喚著。「容兒……」
他的一聲叫喚,同時也軟化了她素來堅強的內心,彷彿時間返回到了從前,兩人君不離卿的甜蜜,剎那她溫情萬種,也嬌聲喚他道。「齊哥哥。」
「容兒……容兒……」
彷彿也和容嬪心境相映,從前的如膠似漆也瞬即出現在胤齊的眼前,忘了她現在的身份是容嬪,是他服侍父皇的一個妃妾,是他用計將她送給父皇的,他背叛兩人曾有的山盟海誓,背棄了要娶她為妻、白頭偕老的諾言,只記得兩人曾經在縹緲山頂上對天立誓。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此時,胤齊心中而想,忍不住衝口而出。
容嬪聽了,不禁為之動容。
「齊哥哥,我就知道你沒有忘記容兒,你心裡還惦記著容兒。」
「容兒,我好想妳,我好掛念著妳……」他一手撫著容嬪的臉龐,一手已摟起柳腰。
此刻,她不是容嬪,只是個名喚向容兒的荳蔻姑娘,滿腹情懷,終於有情郎可以傾訴。
忘了她的妃嬪身份,忘了要避嫌,她放肆的吻上胤齊雙唇,而酩酊醉後的胤齊也失去了一切規矩,食膸知味後,更加放肆的深索蜜汁,也察覺到他要的不僅是如此,他要的更多,不自覺得被容嬪帶到了寢宮內,軟榻上,他揭開她的衣襟,露出火紅的肚兜,更挑起他的慾望,容嬪不抗拒,這一刻的兩人纏綿,她終於等到了……
帷簾垂下,姑且摒除世俗於外,春宵一刻,切勿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