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3 –飛上枝(似妖非妖)

〈廣播：請2－B班 山川 奈緒，到校長辦公室。〉

　　哇，連廣播都能用了呀？我正抱著等等要繳給老師的學生作業，可怎麼連校長都找我，曝光了不成？我臉色一黑，索利的處理完快步到校長室。

　　上次是跟植稻來，自己一人面對還是會怕怕的。我邊走邊深吸幾口氣，試圖平靜在狂跳的心臟，捏捏臉頰不要太僵硬。喔？都拆啦？

　　華麗的門已經除掉那些多餘的裝飾，看起來是扇有年代感的老木門，金雕的裝飾也換成素銅門把，看到這些安心了點，敲門幾聲。

「請進！」聞聲後我走進去，相見之前的闊氣印象現在顯得簡陋，水泥牆跟老舊木就沒其他原素了。新上任的校長正站在辦公桌附近，手拿資料看來剛還在忙，他讓我靠近些，書卷氣息濃厚的白髮老爺爺，有幾分儒家與紳士的混和風，第一時間想到是混血兒嗎？

「校長您好，我是2－B班的山川 奈緒，請問有什麼事？」

　　校長放下資料，推了一下厚厚的眼鏡靠近看我，咬字清晰，「妳好啊，抱歉在這時間讓妳過來，等等有課嗎？」深褐色的眼睛謙卑又睿智，得我些許好感。

「有的。」我應。校長捏捏下巴的白色鬍子，

「那我直說重點了。」他突然走出辦公桌，對我深深鞠躬。

「？？？」什麼？我要回敬嗎？

他起身，「本次災害山川家大力協助本校資金與物資，由於連繫不到妳的家人，請妳代替老夫表達感謝。」那家也太豪邁了吧？錢太多？

校長又準備鞠躬，我連忙道，「別這樣，校長！我會跟家裡說的！」老人家還是別給黑髮人拜了，受不住！

他遲疑了會兒才起身，「其實還有件事。」

「什麼事，校長？」

他思索的摸著鬍子，半晌，「另一位山川，」我警報大響，「山川　植稻對吧？」天！新校長我欣賞你，不想動你啊！

「啊，是……」我嘴角抽動，冷汗直冒。不是說聯繫不到本家嗎？

「老夫有聽聞他在體育上表現優異，」我一鬆像顆漏風氣球，「能和得過金牌的體育老師與之抗衡，甚至以一分之差獲勝了。」

「是有這件事。」

「老夫想，他若有意願，願意做為選手被培養嗎？」我由衷為他感到開心。

校長遲了下，「不，他若到外地有更好的機會，或是老夫能幫他寫推薦信？」

喔喔，臭小子，你順上枝頭了嘛！欣喜我大方表現，隨即陷入困惑，「聽起很好，不過校長，這應該要找他說吧？」

白鬍子後似乎尷尬的笑了，「老夫也這樣想，可聽聞的不止體育成績，這孩子脾氣也挺倨傲的？」我認同的點頭。

「加上他老家我們也連繫不上，想先與妳告知校方的想法，或許能請妳代替老夫跟他談談，他若有意願，請他和班導告知即可。」

「好的，謝謝校長。」我鞠躬。

「那妳呢，老夫能做些什麼？作為學生來代表說看看。」目前體育設備充足，我思考了會兒，

「希望有社團活動，增加多元性的養成。」對阿薩克好，「若交通恢復，圖書館的書籍能與附近或是市區做交流。」他在這就不擔心無聊，還有什麼對他好……

「妳呢？」我回神，搖頭，嘴角的笑意有一絲苦，

「我不用，謝謝您的好意。」

　　上課鐘聲響，我推開老舊的實木門踏出，「呃！」被倚在門旁的植稻給嚇到，他正環手一腳弓起靠著，看起來等了一段時間，我壓低音量，

「你幹嘛啦？現在上課不上課。」他挑眉，

「妳也是啊。」我翻了白眼，哪裡一樣。我問，

「校長找你？」他搖頭，「你找校長？」他還是搖頭，「那你來幹嘛？」

「等妳。」

我一時語塞，勾拉一下他的手臂，要他別靠牆，「校長有提到你。」

他毫不在乎的抬頭，雙手撐擺腦後，「我知道。」我倆正在回教室路上。

「喔？那你怎麼想，想當選手試試嗎？」我興奮看著他，他撇了一下嘴，

「不怎麼樣。」他是不知道選手的好處嗎？

「要跟你解釋選手嗎？」

「不用。」我為他感到惋惜。當初我想當學校選手有多努力啊，最後發現同學早賄賂內定名額，罷了，不靠選手我還是去了預計的大學。

「未來還很長呢，」我說，「試想一下也不錯喔，植稻。做什麼都好。」

「……」，他沉默好一會兒，「那妳呢？」

訝異的對上他，沉穩又認真的神情，就像個男人。我眨了眼，隨即莞爾，

「……」，一時也說不出話，心底泛酸。他的未來不會有我＿

「順其自然吧。」我應。而我也無法有他＿

　　我跟植稻向來不是同時間進教室，各自放學，除非任務需要在校也不會接觸，理當放學不可能會與人貌的他同行，那時我們各自都為了同個目標籌備，明明鳥鳴和清新應該要填滿的－這詫然侵襲的空虛感。

　　龍寶是她的寵物，阿薩克是山的野獸，植稻是我任性要他體會人類的存在。在這裡，沒有什麼會屬於我，我也不該有妄想，太越矩＿

　　青風黃花，雨不歇的受詛咒之村，就像被解開封印回到原貌，花，也回來了，樹蔭下這柔嫩的瓣片蕩漾暖意，拿來做書籤也不錯，至少這時間能屬於我。

　　拂絲挽耳，曾經高職時為了一襲花風翹課到偏僻涼亭，蜷在長椅上的角落，用餘光偷偷採集這美麗瞬間，迎光灑落閃亮花星，撲鼻而來的淡雅香氣，伴風摩娑的樹葉柔嗓……從那時候我愛上了花，每到花季都會從教室溜出來，因此被記了不少曠課遲到，但為了它都很值得。

　　我輕捧三朵黃花回到大樓宿舍，管理員一見我就揮著手上的報紙，吆喝，

「山川小姐，過來一下！」我傾著頭靠近。他的桌上已經擺了一堆大小不一的信件包裹，這大樓人們的？是要我幫忙給他們嗎？

「這些都妳的。」喔……嗯？

「疑－？」也太多了吧，一趟拿不完啦！我趕緊檢查上面的收件人，都寫著山川　奈緒　樣。我汗顏，無奈笑起，裡面該不會有炸彈吧？

我看手上的花，「不好意思，這裡有面紙可以給我兩張嗎？」管理員遞給我，我把花夾在面紙跟紅皮筆記本之間，收進書包中，盡我最大的可能把包裹全部捧擁。「謝謝啊！」上樓前對管理員說，他點頭揮手。

　　誒咻！把這些都放在床上，又到了拆封時間，如果可以用網路乾脆當個開箱直撥主。怪笑，跟地球的情況有點相似？我那很愛買的家人每週至少會寄1~2箱驚喜包裹，雖然大多是驚嚇跟無奈，因為她從不問妳需要什麼，覺得妳會用她就買，不容拒絕！難道山川家的神秘人士跟我原家人有點關係？也太匪夷所思……

　　唰嘶！有一箱地球零食、一組畫冊與用具、十三本各國雜誌、五套衣服、五封空白信封、一小山紙鈔……本家是得罪過這身體的主人呀？

　　兩封雨水欺凌過的信封被打開閱讀，嘖，異文怎麼更多了，目前能理解的內容有：關心近況希望我至少每三個月回報、道歉意外發生卻無法來山上看我、希望我喜歡禮物跟金錢足夠。另一封看來是搬家前，收到這裡平安人員的通報，內容是：沒事太好了！問我是不是不知道怎麼寄新的信，只要交給大樓管理員就好他有途徑，然後令人火大的^－^與我縮名的簽字。

　　揉著發疼的腦，到底是什麼鬼？他難道是我的分身嗎？未來的我之類，還是單純的跟蹤狂？畢竟我也曾經遇過瘋狂的追求者、病態的家庭。剩下看不懂的字要翻找看看古書店，或是圖書館館藏，也可能副校長看的懂，啊不，這樣就被知道我們能聯繫，阿薩克身份會有危險。

　　我坐在床上提筆，說了不用擔心與感謝的話，簡單告知村里情況與不用再寄錢跟物資，有需要我會跟他們說。阿薩克的事遲遲沒有下筆，牠真想當人嗎？我會不會多此一舉，或許牠更想回去山裡，看牠對學習這麼心不在焉，殺人這事我自己也辦得來，再攪和會不會讓牠處境更危險……

　　原子筆停留紙上好一會兒，我把筆蓋蓋上。熊或獅等獵食者一但吃過人肉就回不去了，牠也會嗎？這樣是否不可避免，我離開前也得面對牠？泛酸苦的心疼針針扎著，到底什麼時後任務可以結束…….我祈禱舉辦者的惡趣味還能應付＿